沈溯微立刻将她放下,拉开距离,面色似有些责怪:“你醒了。”
徐千屿是出门时清醒的,笑是因这位师姐分明将她抱得极稳,却在薛泠面前装得弱不胜衣,呼吸带喘,颇有些反差。
“我是睡了不是昏了,你大声点叫我不就行了,何必辛苦。”
徐千屿笑着卸去首饰,忽又觉得师姐总是刻意扮弱,但又有出人意料的强势行为,其中有些微妙,但微妙之处具体是什么,她暂未想清。
沈溯微将窗关上,不接她玩笑:“明日成亲坐轿,有的辛劳。
困了便早点歇息。”
徐千屿正有此意,迷迷糊糊将瓶瓶罐罐打开,又懒得涂抹,将它们尽数一推。
待沈溯微转过来,徐千屿便一扬脸:“姐姐,你帮我涂。”
沈溯微:?
以往在家,她每当犯懒,就是这样使唤观娘和丫鬟。
但实际上,这是一种表现亲密和信任的行为。
毕竟她的脸悉心保养,很是金贵,一般人还不能碰呢。
这位师姐虽然矜冷,但数日相处下来,徐千屿自认为她面冷心热,二人建立了点情谊。
加上今日师姐还抱她回来,更加打破了距离,她便直接将师姐划归在密友的阵营了。
沈溯微梗了一下道:“我不会。”
师姐不善打扮,也在徐千屿意料之中。
她取来一瓶雪花脂,挖了一大块冷不丁涂在她手背上,不满道:“就匀一匀往脸上抹啊,有什么难的。”
待师姐学会了,她可以把自己珍藏的面脂,胭脂,首饰,全都送她一份:“以后你累了我也可以帮你涂嘛。”
“……”
沈溯微举起莹白如玉的手,看着手上雪花脂,又错眼看徐千屿,她又将下巴抬了抬,眼睛已经阖上了。
徐千屿等了片刻,幽香无声扑面,赵清荷的手比旁人要凉些,蘸着湿润的雪花脂,很是沁凉舒服。
她没有着力揉她的脸,动作反而比观娘还轻,蜻蜓点水的触碰一般,颇为生疏,但又很细致,倒弄得人有些痒。
徐千屿转了转脸,方便师姐涂均匀。
对方却捏住她下颌,轻轻转了回来,似不想叫她乱动。
沈溯微一手捏住她,一手将蹭到她发根上的面脂抹开,然后松开手。
那柔而凉的香气还侵染在他一双手上,叫他有种无所适从之感。
徐千屿的一双手忽然覆上来,就着剩下的面脂给两人手上一顿乱涂,并不浪费,边涂边道:“姐姐,那个夭折谢君竹好像是我们的弟弟。”
“是么?”
沈溯微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来。
“嗯。
我还跟娘说给弟弟烧纸,但她好像没有去。”
沈溯微思及阮竹清所言“嫁给少爷”
,心中亦有猜测。
徐千屿思绪跳脱,已将猜测说出来:“你说弟弟会不会没死啊,只有活人才不用烧纸,也不用香炉,若做了这些,反添晦气。”
沈溯微忽然眼神一变,徐千屿感知他身上战意迸发,也紧张起来,想起身走向窗外:“怎么了?”
沈溯微按住她道:“今日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散步。”
方才指尖相触,他以神识给薛泠画地为牢,做了标记,又将门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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