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五十四个人都已经转移到了埃利斯·克利斯布的座舰骆驼号的下层船舱里。
骆驼号收起船锚,趁着皎洁的月色重新启航。
船舱里堆满了准备用于交易的货物,不计其数的木桶、木箱和麻袋。
墙上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空气中弥漫着木材发霉的气味。
五十四个人在拥挤的货物的缝隙中席地而坐,虽然暂时算是得救了,但情况显然并不比之前好多少,气氛依旧十分压抑。
毛渊明觉得此刻自己有必要说上两句了:“各位,现在可以确定,我们穿越了。”
这一句似乎是废话,因为在看到骆驼号和克利斯布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大家平时多半也喜欢看看穿越小说,过过爽文的瘾,但现在真的穿越了,没有人高兴得起来,船舱里还是一片沉默。
见众人没有反应,毛渊明接着说道:“刚才书同去和克利斯布船长交涉,现在知道的情况是,今天是1671年的9月16日。”
毛渊明说的“书同”
是指李书同,一位年轻的大学英语教师,英语口语足以为来访的NBA球星担任翻译,所以他从克利斯布那里探听来的消息,肯定不会搞错。
然而毛渊明的这句话一说出口,人群里一阵小小的哗然。
“那就是康熙十年啰?”
说话的是朱丹赤,论坛最著名的文史大神之一。
“我看还是叫永历二十五年比较好。”
二百多斤的大胖子孙广越表示反对。
在文史领域,孙广越丝毫不逊色于朱丹赤,至少可以算是各擅胜场。
“为什么?难道这种时候还要争论谁是正朔?”
朱丹赤长得细长削瘦,和孙广越恰好构成一种反差萌。
“不是正朔的问题,你要是知道这艘船是怎么回事,要去哪里,就会知道为什么要说永历二十五年。”
孙广越对朱丹赤的反驳表现出了一丝不屑。
在论坛上你争我吵多年,有时候会把这种互撕的习惯带到现实中来,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态度并不会影响大家的交情。
“呃……能不能听我说?”
李书同刚刚去和克利斯布船长聊了一阵子,他一开口,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克利斯布是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货运主任,他此行的目的是前往台湾东宁,和延平郡王郑经换约、贸易。
郑经大家都知道,就是郑成功的儿子。”
李书同身材颀长、面目英俊,平时颇受女学生欢迎,所以养成了一种轻声细语说话的习惯。
现在他说的这几句话虽然音量不大,但是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而且,克利斯布说,再有两天就能到达东宁了。
看起来,接下去我们要想办法在东宁住下来,再考虑以后的事情。”
();() “所以,我们最好按照延平郡王郑经的习惯,把今年说成是永历二十五年。”
孙广越有些得意地接过李书同的话头,“这次到达东宁之后,英国会和郑经签约贸易,并且在东宁设立商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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