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攻击的瞬间,他的脑中枢条件反射作出反应。
下一秒,在他捏碎她的肩膀之前,偎在胸腹的这抹柔软毫无预兆退开,萨卡斯基的视觉甚至捕捉不到变化,怀里的人就无端端消失。
收紧的手指狠狠握到自己的掌心,也在瞬间叫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片刻过后才慢慢的偏过脸,向后方。
他的身后,消失的人站在他与舱壁之间小小的间隔内,微微仰高着脸,眉宇间的温婉气质被某种不容接近的冰冷取而代之,琉璃般碧透的眼瞳,着他的眼神带着极度深刻的戾气。
室内的温度依稀仿佛变得很低,压抑感在他和她彼此对视的这一刻渐渐凝聚,流淌而出的冰凉沉重的东西一触即发。
目光错也不错盯着她的眼睛,良久,萨卡斯基缓缓的眯起眼睛。
“好身手。”
他哼了声,语带讥诮的说,“打算杀了我吗”
说话的同时他移开视线,目光在她身上绕过一周,最后,放低几分停在她一双手上。
确实好身手,萨卡斯基心想,能近身伤到他的人不多,虽然是他允许她接近,开始也算是失误,毕竟他不小心握住她的胸然而确实好身手。
她出手的瞬间甚至不带任何杀意,象是如果要比喻,萨卡斯基觉得,这人或许是习惯了抬手间取走他人性命,所以才会事先毫无预兆。
并且,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幻化出利爪,野兽一样,指尖尖利如钩,也正是暴长的指甲撕开他一侧腰腹,造成他瞬间血流如注。
他的质问没有得到回答,她静静了他好一会儿,一抹后悔浮现在眸中,只是仍是没有开口,攻击状态的手慢慢放下,鸦羽般的眼睫低垂,遮去眼睛里所有的情绪。
也不过眨眼间,萨卡斯基到这个人的手,尖利的指甲一点点缩短,在他的注视下,她的手恢复成普通女人的手,纤细,病弱,圆圆的指甲,几秒钟前猛兽一样的钩爪幻觉似的消失不见。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重新抬起眼睛,眼底没了幽暗危险的情绪,神色却显得更加冷淡,“先包扎伤口,海军少将先生。”
他垂下眼帘,顺着她的眼神所指扫了眼自己的腰侧那里撕开一道口,血液欢畅的流淌,充斥意识的疼痛告诉他,他的失血量已经超过安全界限。
萨卡斯基冷笑一声,视线抬高几分,向她的目光里带出戒备与深意,忽然出手险些刺穿他的内脏之后,她允许他治疗吗
不能怪他这样想,萨卡斯基认为,在他快要打消怀疑的现在,她骤然重伤他,并且是西里斯号遭遇未知困境的时候。
是阴谋吗直到此刻才开始执行的某种阴谋
或者巧合
他的敌意她显然很清楚,只是奇怪的视而不见的样子,他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言语,她就自顾自转身,疾疾走到置物柜前,取出一件干净衬衣瞬间又折回来,用棉布按在他的伤口上为他止血。
紧接着她
走向一侧舱壁的床,弯腰,熟练地按响隐蔽处的紧急按钮。
那个藏在隐蔽角落代表紧急事件发生的按键闪烁赤红光芒,远远的,冗长刺耳警笛划破寂静,她复又直起身,回过头,语气有些无奈,“虽然想说是意外,但是明显您不会相信。”
“您可以监禁我,少将先生。”
舱室外很快有奔跑声由远而近,十几道存在感在萨卡斯基的见闻色范围内瞬间闪现。
这人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神色厌倦又冷淡。
他知道,一旦收到警示的卫兵进入,这人在西里斯号军舰内的位置立刻会改变,他的麾下会以极端敌视的态度对待她,因为她重伤了他这个指挥官。
想必她也很明白
电光火石间,萨卡斯基听见扑到舱门外的脚步声心念急转,他闪身出现在她咫尺之间,抬手将人狠狠按到她身后的单人床上
摸索着扯开她的衣襟,他压在她耳边,命令道,“现在,尖叫”
他很快会失去意识,萨卡斯基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或许她会在他重伤昏迷之后,直接杀死西里斯号上的全部人,那样就是他判断失误
他希望,相信她一次。
在误会层层叠加几乎难以解开的现在,他希望她没有任何欺骗与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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