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现在成了一块烫手山芋,范宜襄很后悔,她其实不该趟这趟浑水的。
郭氏罚陆澈,陆澈可以听罚,也可以不听,他自己都甘心情愿地跪着,她却要把他挪出来,这算个什么事儿
保不齐陆澈事后还要责备她,她还要落得个不孝的名头。
范宜襄想得厌烦,眼前的字一个也不进去,手一摔,就被砸到了地上。
方嬷嬷正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腐脑过来,见她摔了,道“正好,夫人一天没用膳了,好歹吃点东西。”
范宜襄瞥了眼腐脑,按照她说的做法做的,将猪肉切丁,木耳切碎,翻炒作卤汁儿,蒜泥捣碎加凉白开作碎泥水,往白嫩嫩的花里浇上卤汁儿和蒜泥儿水,最后再浇上一勺亮晶晶的辣椒油。
闻着很香,不过范宜襄心里装着事儿,没有胃口,闷闷道“嬷嬷我吃不下。”
方嬷嬷眨巴眼睛“奴才知道夫人吃辣,特意在里头浇了一小勺油泼辣子。”
范宜襄还没什么胃口,榻上躺着的那人便已经口齿生津了。
睡醒后的陆澈精神不错,心情也不错,竟然一下吃了三碗腐脑,范宜襄他吃的样子,也犯了馋,一齐用了一碗。
陆澈心里记挂着赈灾一事,刚好范宜襄也想到了这茬,眼见他一副赖在床上懒得动弹的模样,便问道“爷是要在哪儿办公”
要不是二人坐的太远,陆澈真想抬手揉一揉她的小脑袋,也不知这颗脑袋是怎么长得,怎会这样的善解人意
“就在这儿罢。”
他说。
一时派人取了相关的卷宗籍来,陆澈便直接赖在床上起来,时不时用笔圈圈点点记录些什么,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事上。
范宜襄见他认真,并不过问别的,顿时放宽了心,安静地取了,在一旁无声地了起来。
正得入迷,突然腰上一热,还不及反应,人已经被陆澈伸过来的一只手捞进了怀里。
郭氏等人回府时已是傍晚。
西园里,陆澈突然起意要作画,给范宜襄画人像。
他虽一副严肃作画的模样,却也不拘着画中人,并不由她摆出什么姿势,只顾低头作画,亏得范宜襄还在美人榻上搔首弄姿了老半天,结果人家连头都不曾抬一下。
嬷嬷取了莲子羹来,一人端了一碗,捧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啜着。
陆澈朝范宜襄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自己的画。
到画上的人,范宜襄实在忍俊不禁,噗嗤笑了出来,陆澈一表人才是不错,可是他的画工实在是不敢恭维
偏陆澈面上十分认真,嘴唇轻抿,眉头微皱,好像是一个等待夸奖的小孩,那模样,就像是幼儿园的小孩第一次作画一样。
这还真是陆澈第一次画画。
上回在她闺房到唐越所做的那幅画像,他就惦记着也要给她画上一副,日日摆在她的房中,床头。
范宜襄将那画捧在自己眼前,上上下下地仔细端详,方嬷嬷也凑上来瞧,瞧了半天,也不知道姑爷画的是个啥玩意,只打哈哈道“奴才怎么觉着姑爷这画上的这个人有点像奴才我啊”
陆澈脸色一沉,方嬷嬷捂嘴,就要磕头告罪。
陆澈低下头,怀里的范宜襄已经笑作一团,在自己的怀里打滚,浑身花枝乱颤,哭笑不得,用手指戳了戳她的眉心,这叫什么事儿呢,就笑成这样。
忽听得外头传到“老夫人潘夫人来了”
“你这逆子”
郭氏人还没进来,尖锐的声音便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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