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冬天来得比上海更加早,从住处到医院这一路,陆离是缩着脖子赶过来的。
到了办公室,暖气打得足足,她又将身上的羽绒外套脱掉,换上了白大褂。
可椅子还没坐热呢,诊室门被敲响,导台的护士探头进来,“王医师,陆医师,住院部那边打电话来说有个住院部的病人需要针灸,你们看谁方便走一趟”
“我去吧。”
陆离非常自觉地应声。
她可是见习医师,哪里需要往哪里搬,王挺嘛得在这坐镇,有挂他号的患者呢。
陆离去柜子里取了一套针灸时所需的医疗用品,放进医疗箱,提上就往外走。
“不穿外套?”
“没事,师哥,这么点路,穿来脱去还麻烦。”
“嗯,有问题叫我。”
“好。”
今天是周五,陆离的白大褂里穿了一身黑色半高领毛衣,修长的脖颈被这半高领一衬,愈发显得皮肤白皙。
医院有规定,每逢周一,所有现役军医需内着军装,外穿白大褂,其他时间,倒是白大褂里如何穿着倒是没有硬性规定。
今年特别流行大波浪卷发,披散着女人味十足。
但陆离还是一贯的低马尾,两鬓有碎发飘落,但都被她勾到耳边,清冷感十足。
拎着医药箱陆离来到了住院部的导台,白皙的手搭在冰冷的台面,“你好,我是中医科的陆离,哪床病人需要针灸?”
“是十一床的病人。”
护士见来人了,便起身冲医生办公室内扬声说道,“陈医师,中医科的医生来了~”
陈医生出来的很快,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医生,见来人是陆离这么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也没露出丝毫轻视之意。
“陆医师,病人是我负责的,被炸弹波及心肺有些受损,需要针灸辅助调理。”
“好的。”
陆离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边的病房都是两人间的,一二床一间,三四床一间,没走几步便到了十一床的病房门口。
陈医师率先推门进去,语气熟稔,“感觉怎么样?”
十一床的病人还未说话,十二床的倒是忍不住了,“陈医师快来,贺斯年他又欺负我!”
陆离从没想过贺斯年会以这样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缠着绑带,躺在床上,虚弱的模样。
想到陈医师刚刚说的,被炸弹波及心肺受损。
所以是受了伤不敢联系她,而不是不能联系她?
心疼远过于气恼,陆离顾忌着眼前这局面,只得压制着情绪,先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她黑着脸走到贺斯年的病床前,冷冷看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伸手。”
贺斯年依言伸手,眼睛却是紧紧盯着陆离不放。
十二床的吴文涛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眼睛转了转,拉着陈医师低声询问,“陈医师,你们这还有这么漂亮的医生啊?”
陈医师对这帮男兵可太了解了,怕又是一个打人小姑娘主意的人。
不过嘛,军人和军医,也算是内部消化了。
于是他也不瞒着,“嗯,中医门诊的陆离医师,我请来帮忙针灸的。”
边上两人的低语陆离充耳不闻,她的手指落在贺斯年的脉搏上,专注地感受着每一次跳动。
可真行,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副模样,难怪不敢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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