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三楼,日常活动除了进污染区测核酸或量体温,就是一日三餐去电梯口拿饭,实在是太憋屈了。
这时她在窗边吹风,看着外面街道上人来人往,也看看天边的晚霞,除了这栋楼以外的任何地方都让她感到自由与幸福。
蔡可宁就在这栋楼外,正弓着身子拿着粪兜从下水道里兜粪水,因为穿着隔离衣有点鼓,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些憨憨的。
距离不远,彭佳丽看得见蔡可宁的表情,她拿着试纸,眉间紧锁,一脸愁容。
原本彭佳丽还想跟蔡可宁打个招呼说说话,但当即想到她或许才受过领导的批评,也就不好显得自己过于活泼热情。
在这个隔离点,几个公安她交集不多,吴敏年纪差太大,裴微边界感太强,只有蔡可宁还算处得来,两人年纪也最为相仿。
彭佳丽想,蔡可宁这人是真能处,有事她真上啊。
前几天她们在办公室一起吃饭,彭佳丽嘟囔了一句采核酸的时候有个男的老碰到她腰,原本她也不怎么在意,但后来越想越不对劲。
她们穿着防护服,本来就距离隔离人员较远,是能这么容易就碰到的么?
吴敏放下筷子,问:“什么意思?这是看你是个小姑娘在咸猪手?”
蔡可宁这时也看向她。
彭佳丽没说话,裴微也没说话,这事就暂时搁在了一边。
可又过了一天,那隔离人员变本加厉,说他晚上睡不着,有幽闭恐惧症,要医护留一个在他房里陪睡。
彭佳丽脱了防护服出来,越想越觉得恶心,像有一堆蚂蚁在她心口上爬。
这事在她们办公室炸开了锅,吴敏当然生气,但想不出万全之策。
现在领导重视网络舆情,她们服务稍有不周便会被人添油加醋地发到网上,更别提要去厉声制止。
蔡可宁冷笑道:“幽闭恐惧症?要不要联系精神科医生给他治治?”
饭后,蔡可宁来到彭佳丽房间问她细节,彭佳丽一一说了。
蔡可宁又问裴老师呢,她怎么样?彭佳丽说不知道,裴老师没说,但或许也跟她差不多吧。
后面的许多事彭佳丽并不知道细节,但后来她们再次去量体温,蔡可宁让她们带上了对讲机。
那部对讲机就放在随行的小推车上,一直到那隔离人员的房门前,对讲机里都静默无声。
彭佳丽记得自己在N95和面罩双重加持下的那种窒息的感受,她很紧张,一来怕自己吃咸猪手的亏,二来自己刚入职,也怕惹是生非。
在那男人的手刚碰到她们防护服的剎那,彭佳丽也记不清究竟是碰到了自己的还是碰到了裴老师的,只记得两人挨在一起,蔡可宁的声音从对讲机里出来,彭佳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怕两人针锋相对闹得不可收拾,好在蔡可宁没明说他骚扰,只是提醒他不能触碰医务人员的防护服以防感染。
几句话说下来,彭佳丽的心慢慢放下,转而代之的是气愤。
这男的怎么这么恶心?这么不要脸?
虽然制止了这双不安分的手,但那男的扬言说要投诉,最终也确实打了12345投诉蔡可宁作为隔离点工作人员服务态度恶劣。
蔡可宁被要求写一份情况说明,她们隔离点全体都在上面签了名证明蔡可宁的说明情况属实,虽然局里貌似也没下通报批评,但领导那边挨说肯定不可避免。
方浩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可是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这显然是一个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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