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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砚远远看到那水坝时,才明白阿旺说的“吓人”
有多吓人。
几十年前干旱时为留住雨水,村民协同差夫在地势开阔处拦了一道水坝,那工程确实壮大,沈砚估『摸』着这得有七八丈高了,约有十几万方容量。
这样灰扑扑一个庞然大物拦在山间,再加上年久弃用,坝口残损,令人在下面仰望时油然而生惧意。
再走近一些,沈砚听见有轰隆水声,待看清那水坝有多处豁口,一时脸『色』都变了。
这牛角坳两边山崖冲下来的泥水大半被拦在水坝里,若是寻常时候也就罢了,毕竟山势和缓,但几十年来不断砍伐和破坏,那水底不知淤积了多少泥沙。
方才瞧见有树木连根被冲进溪流里,可见山体已锁不住土壤,暴雨之下这大坝一旦冲垮,就不止是山洪,是亿万吨泥石流了!
春雷已炸响,它还能撑多久?
阿旺走到这儿就不肯过去了。
沈砚却还想更近一点:“我想看看坝里的水位,不知水位,这趟来得有什么意义?”
沈复脸『色』有些发白,难得地驳斥道:“阿砚不要胡闹,再走近了危险,我们这就折返!”
沈辉也劝道:“是啊,妹妹别过去了,这些事自有水务的人来察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崔侯还在这呢!”
都走到这地步了,不看一眼和无功而返有什么分别。
沈砚心有不甘,只听着轰隆水声,觉得心跳都快了。
钟意和林敢的眼神也是不赞同,他们两人自也看出这水坝暗藏凶险,多逗留一刻都是心惊胆战,“侯爷……”
崔岑抬手止住他们想说的话,上前一步道:“七娘子若信得过我,我过去查探一番。”
“侯爷!”
“崔侯!”
众人大惊失『色』,沈复一个箭步拦到崔岑面前,眼睛都瞪大了一分,“崔侯万万不可!
崔侯身份贵重,若有任何闪失,我郓州万万承担不起!”
“明举不必担心,我只是绕过去远远看一眼,这水坝是有冲坝的危险,但这一时半会儿我站得又高又远,不会有事的。”
崔岑倒不以为意。
相比之下,他更觉得血『液』沸腾,那巨大的水坝和轰鸣水声,似巨兽咆哮激『荡』,越危险越有说不出的诱『惑』。
若不是有这些人跟着,只凭他一人,他早就过去了。
林敢站出来道:“侯爷若执意要去,就请让老朽去罢。
老朽受北地万万人所托,万不敢让侯爷立此危墙,这几步山路老朽还不放在眼里,侯爷请住!”
说罢几个起跃,人已在两丈开外。
“林叔!”
“钟意,”
崔岑唤住自己的近卫,“不要紧的。”
沈砚顿觉沈复几人责备的目光兜头落下来,暗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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