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福临果然笑起来:“哦?呈上来。”
李栖凤拿出来一把芭蕉扇,一盏灯。
芭蕉扇镶着玳瑁边框,配粉地花蝶纹柄,扇面用象牙细丝编织成八方锦地,再用染色象牙镶嵌出柳枝双燕,韵味清雅。
灯是象牙雕云雁海棠灯,紫檀木底座,黄色勾莲托,灯罩用象牙拼接,罩壁极其轻薄,戳刻着细密孔洞,如透纱一般,每一面镶嵌十六朵染色象牙雕祥云及四只飞雁,又富丽,又雅致。
杨玉琳看了一眼,做工精巧至此,说不喜欢是假的。
景福临看上去很高兴:“瑞梧,三月来国师一直神智昏沉,这几日好不容易醒转过来,朕正愁不知拿什么来贺,你的礼物,国师很喜欢,国师喜欢,朕就喜欢,你又替朕解了一桩烦难。”
李栖凤慌忙作谦。
景福临不提还好,一提这“又”
字,有些人就要不高兴了。
黄文僖掌管奉陈规诲,景福临每有言行失当,他总免不了跳将出来规劝一番,劝不住的时候也曾拿头去撞柱子以死相谏,刚正不阿,冥顽不化。
这几年最触他霉头的就是李栖凤,朝堂之内,公然收受,一而再,再而三,乌烟瘴气,成何体统!
他站出来劈头就问景福临:“皇上!
臣有两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杨玉琳只当今日是陪景福临做戏,本不欲多言,听到李栖凤这句,没忍住“噗”
地笑出声:“你想讲什么便讲,问他作甚,他说不讲,你果真不讲么?”
景福临果真纵容杨玉琳回了句:“不当讲。”
大长公主
黄文僖一听,脸气得通红,手都开始打哆嗦。
也顾不上找李栖凤的麻烦了,指着杨玉琳的鼻子开骂,把三月来景福临为他做过的混账事数了个遍,最后怒而总结:“以色侍人,败坏朝纲,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景福临为杨玉琳辩解:“朕已经说过,这三月里,国师有些神智昏沉,所犯之事,皆非本意,如今好不容易清醒了,你可别气他,再把国师气坏了,你可怎么赔朕?”
黄文僖不依不饶:“既已清醒,就当守君臣本分,哪有朝堂之上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景福临微微一笑:“爱卿此言差矣,国师昨夜落枕,行动不便,朕才出此下策,若爱卿哪里不舒服,朕自当一视同仁。”
说着拍了拍龙椅:“爱卿,站了这么久,可是累了,不如上来同坐?”
黄文僖气得几乎晕厥过去:“皇上是打定了主意坐视国师临朝干政?”
景福临点了点头:“嗯。
有何不可?”
黄文僖看景福临点头,二话不说就摘下官帽,四仰八叉躺倒在大殿上:“既如此,臣斗胆说一句,国师临朝一日,臣一日卧地不起,朝纲败坏至此,管他祖宗法度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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