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墓穴,正中间摆着一金丝楠木棺木,棺木盖已经悄无声息的开了,里头琳琅满目的陪葬品,显然是一个衣冠冢。
锦瑟察觉到他的意图,心中瞬间一悚,果不其然,他已经一步步往棺材那处走去。
锦瑟语气开始有了变化,像一个无法无天的小魔王真的知道错了一般,“沈甫亭,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我们往日这么要好,你就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沈甫亭眉眼的冷漠越深,默然不语抱着她走到棺材旁,将她微微抬起,往棺木里放。
锦瑟见他面无表情,当即使尽全身力气抱住了他的脖颈,贴上他面庞轻蹭,很是软嫩乖巧,眼睫一眨,瞬间掉了几颗金豆子,看上去很是可怜,“你不要封印我,我会让众妖把凡间修复回来的,保证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她乖乖的模样像一只小奶猫,依偎着你软绵绵撒娇的时候,即便是做了大错事,也让人不忍心责罚。
可装的再可怜也没有用,沈甫亭根本不为所动,依旧将她往棺木里放。
锦瑟被他抱坐在棺木里头,心中越怕了,死死抱住他的脖颈,不愿意放手,金豆子掉的越多了,声音带着哭腔,娇的可怜,“不要,沈甫亭,我错了,我不要在这里”
她气息弱,声音都轻轻娇娇的,听的人很是心疼。
沈甫亭由着她抱住蹭了一会儿,低头看向她,视线落在细白的小脸,和微微泛红的小巧鼻尖上。
锦瑟见有用,装的越可怜,沈甫亭低头靠近,鼻尖与她细嫩的面颊轻磨亲昵,举止亲昵,语气却是毫不留情,“好好静思悔改,想明白自己的错处……”
锦瑟心口一慌,正要开口说话,他已然伸手而来,遮住了她的眼睛,视线一片黑暗,他的淡漠的神情却还在脑中。
不过一瞬之间,她脑中意识慢慢混沌,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沈甫亭将她慢慢放入棺木之中,指腹划出一道血痕,点在她的额间划下一抹血迹,片刻后,鲜艳的血慢慢没在了她的额间。
他脚下一个跄踉,险些没能站住脚,体内早已如同钢刀在搅,且还越演越烈,他按着棺木边缘的手,用力的白,青筋暴起,痛的他汗如雨下。
待稍微缓过劲,他当即疾步往外头走去,身后的棺木盖瞬间旋起,牢牢的盖在了棺木之上,隙缝之中闪过一丝光芒,片刻后,再无一丝气息。
沈甫亭疾步而出,出了墓穴,正碰上迎面而来的匹献,“君主,您可安好?”
沈甫亭伸手一拦,一字不能多言,强压体内肆虐的邪气,勉力施展仙法。
须臾之间,眼前巨大的凹陷慢慢开始恢原,甚至折断的树木都瞬间长成了苍天大树。
一道字符封印而下,泛着血色在土壤之上,片刻之间没入黑暗,似牢牢的枷锁而下。
沈甫亭体内一阵翻涌,猛然喷了一口鲜血,再也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匹献吓得魂飞魄散,当即上前扶住,“君主!”
可是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沈甫亭早已双目紧闭,陷入昏迷。
匹献甚至没能感觉到他的气息,神仙没有气息就形同于死人。
他心中一骇,看向自家君主的手,果然见掌心的黑线已经顶到了指尖,这是无力回天了!
匹献腿一软,猛地跌坐在地,面色惨白至极,“君主!
!
!”
朝去夕落,一晃眼千年过去,荒山野岭变幻无数,重重叠叠的树木早已消失不见,可这一处依旧荒凉。
甚至比起往日的荒凉,更添几分寂静阴森,杂草丛生,到处都是凄怨之景,这里是出了名的乱葬岗,方圆百里没有一丝生气,唯有鬼泣声声。
乱葬岗的鬼魂都没个好死法,成日里哭哭啼啼,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在这里一晃就晃了千年。
成日里的乐趣便是间歇性的哭哭笑笑,除了瘆人还有唠嗑,丧气的唠唠嗑
这里还有一处地方是最荒凉的,也是鬼魂们常去探险的必经之地,那是这里最气派的坟头,时不时就有鬼魂飘起羡慕观赏一番。
可没一只鬼魂敢动手夺坟头的,因为里头躺着一个人,她躺了千年,却容颜不改,连身上的红衣裳都没有一丝破旧。
红衣鬼魂在它们里头最是可怖,轻易可惹不起,是以它们对红色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乱葬岗一旦成为乱葬岗,便不会再有改变,凡人都觉死人晦气,根本不会来此。
他们便越壮大,冤死的鬼魂越来越多,而那墓穴里沉睡的美人也睡成了宝贵的文物。
千年的时间,新鬼变成了老鬼,朴素的鬼风已经改变,鬼魂哀怨的越久,戾气便越大,从成日里哭哭啼啼到成日里互相围殴,俨然成了一窝斗鸡。
可即便如此,它们依旧不敢接触那气派的坟头,那是它们这处乱葬岗最出名的名胜古迹,无数路过鬼魂都喜欢晃来逛逛,顺便看看“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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