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玉如的生辰,漪如记得很清楚,是在五日之后。
没想到,如今竟是提前了。
漪如回想上辈子,其实除了南阳侯没有提出交换南园的事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出入。
当然,当年的事,漪如早已记不太清,有些疏漏也不意外。
但想了想去,漪如直觉还是跟自己有关。
毕竟这辈子最大的变数就是她,牵一发而动全身,她改变了一些事,别的事也会改变,玉如的提早出生就是其一。
想到此处,漪如愈发不安起来。
既然如此,那么便意味着,所有事都可能不会跟上辈子一样。
上辈子,玉如出生得很是顺利,漪如在梦里迷迷糊糊听说自己得了个妹妹,翻身就睡过去了,第二天早上才过来探望。
全然不似今日这样,她跟着父亲和弟弟站在这里,听着母亲一声声的叫唤,心惊肉跳。
她从未想过,如果一些事,因为她的改变而不如从前,该怎么办。
比如,若是母亲难产……
漪如不敢想下去。
正当心焦,忽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看去,只见几个仆人打着灯笼,簇拥着一人进来,却是南阳侯。
容氏生产的事,将府里的人都惊动起来,南阳侯也不例外。
见他来,严祺忙带着漪如姐弟上前行礼。
南阳侯问了问容氏的情形,又看了看严祺,道:“当下夜色已深,此处既有产婆仆妇,你守着也无济于事,另寻别处歇息去吧。”
严祺道:“不必,侄孙到了别处也睡不着,就陪在此处。”
“这有甚可陪。”
南阳侯道,“妇人生产乃晦气之事,岂有让男子陪伴之理。
速速带着儿女到别处去才是。”
听到“晦气”
二字,严祺犹豫了一下,将严楷交给李氏,让她带漪如和严楷回房去歇息。
“侄孙还是在此处等一等。”
严祺道,“夜色已深,叔祖身体不好,回去歇息吧。”
严楷却不肯离开,抱着严祺的脖子不撒手:“我也要着母亲,哪里也不去。”
漪如也扯着他的一角,道:“我也是。”
见严祺露出无奈之色,南阳侯皱起眉,道:“你明日还要入朝,一夜不眠,何来精力。”
“不妨事,”
严祺仍抱着严楷,道,“明日一早,侄孙便会派人去官署中告假。”
“胡闹。”
南阳侯神色沉下:“堂堂高陵侯侯,竟为了妇人生产不去上朝,若传出去,别人岂不要笑话高陵侯府无人?轻重不分,你父亲若在世,定然斥你不孝。”
严祺愣了愣。
漪如在一旁听着,再也忍不住:“曾叔祖所言差矣。
我虽年幼,却曾听闻一事。
当年父亲出生时,祖父守在产房外,水米不进,彻夜不眠,乡中父老都称赞祖父有情有义。
莫非曾叔祖看来,祖父当年所为,也是不孝?还是说,父亲只图仕宦,弃我母亲于不顾,倒可被人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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