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舅啪地一声,将桌子上的茶杯都震翻了:“岂有此理!
你娘嫁到杨家几十年,没被你祖母欺负回娘家,也没被你父亲欺负回娘家,也没有被你两个嫂嫂气回娘家,如今你媳妇进门才几天?就容不下你娘了?”
见二舅舅满面怒容,厉声喝问,想起母亲独自带大自己兄妹几人的苦楚,三光只觉得,即便自己和奔月是冤枉的,为了娘,也得受了!
于是扑通一声跪倒在舅父面前:“外甥知错了,求舅舅责罚!”
“责罚?”
二舅舅冷笑道:“忤逆的人是你媳妇,责罚你又有何用?”
“三外甥!
这男人家,可一定要当家做主,管得住媳妇才好!
不然是要家宅不宁的!”
二舅母在一边轻声道。
二舅舅又郑重地道:“三光!
你也是成家立室的人了,你父亲去得早,这男子治家的道理,想必没人教过你,如今舅父就给你讲述一二,你可要仔细记好了!”
三光硬着头皮恭声道:“甥儿听着呢!
请舅父教诲!”
二舅舅点了点头,翘起二郎腿,欲要伸手去桌上摸茶杯,却摸到了一手的水,这才意识到方才茶杯被自己拍桌子震翻了,于是瞅了自己娘子一眼,二舅母忙上前提起茶壶给他续上茶水。
轻轻砸了一口茶之后,二舅舅这才开腔:“三光你是在学堂里读书的人,有一句话应当晓得,那就是“牝鸡司晨;家之穷也!”
你能否给舅父说一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么?
“回舅父,这句话乃是周武王姬灭掉了商朝后,对纣王宠爱妲己,对其言听计从的感慨,意思是说,女人若是当了家,做了主,这户人家就要败落了!”
三光轻声道。
二舅舅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读书人的说法,咱们乡下人呢!
说的没那么深,可也有几句俗语,那便是,女人家头长,见识短,那做媳妇的嘛?本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儿!
只要男人拳头硬,哪里还愁媳妇不听话!”
说到这里,又觉得此话丝毫与自己慈爱长辈的形象不符,忙又补充道:“舅舅的意思,不是叫你回去打媳妇,想你那媳妇出身大户人家,也必是娇养惯了的!
若打出个好歹来可就糟了!
舅舅的意思,是说你身为男子家,该当叫媳妇对你言听计从才是!”
三光连连点头,心里觉得舅父前面的话虽有值得商榷的地方,可最后那一句,男子家该当让媳妇对自己言听计从,却是深深打到了自己心坎上,唉!
若是自己收服了奔月,让她对自己言听计从,只需顺着娘一些,哪里还有今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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