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良攸死死地着胥绍轩。
他知道事到如今,他的生死与巫祝无关,与泉和国的国王无关,甚至与那个他还没有动手,就莫名死去的巫医也无关。
莫说这些人只从他的房间里搜出毒药,即使是抓到他亲手给巫医喂药,只要她们没有当场打死他,他就不会死在这里。
泉和国毕竟还算是天盛朝的附属国,胥良攸作为皇帝正夫的弟弟,这世上几乎没有人敢无故杀死他。
但是皇帝可以。
胥良攸的眼中再次蓄起泪水,他怯怯地叫了声“阿姐”
。
胥绍轩可以救他。
只要她不把这些事情告诉皇帝。
甚至只要她不急于把这些事告诉皇帝,胥良攸就有十二分的把握活下去。
然而胥绍轩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怔怔地他。
巫祝已经放下高举的手臂,但除了胥家姐弟,仍然没有任何人说话。
易申觑着胥绍轩的脸色,俯身割断她身上的绳索。
石刀并不锋利,她足足用了半分钟才将拇指粗细的麻绳割开。
人群里发出一阵嘈杂声。
巫祝巫医的学徒们手执棍棒和石刀,警惕地盯着胥绍轩,生怕她逃走。
但胥绍轩恢复自由之后,没有逃走,更没有试图夺一件武器反抗。
她的手脚有些麻木,刚能活动之后,便跌跌撞撞地冲到胥良攸面前,一手揪住他的衣襟,一手扼住他的脖颈,厉声问道“你对得起陛下对你的厚吗你对得起阿兄的教导吗阿母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往她脸上抹黑吗”
胥良攸起初略有挣扎,但是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娇公子,如何敌得过征战沙场的将军
随着胥绍轩的问话,胥良攸的脸色慢慢地涨红。
“阿姐”
他泪水涟涟,晶莹的泪珠从腮边滚落,艰难而断续地说道,“阿姐,我,我只是一时糊涂,受人蛊惑我知道,知道错了。”
胥绍轩无力地放开手,胥良攸深深地吸进几口新鲜的空气,继而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向胥绍轩,目光微垂,掩饰住眼中的愤恨,低声下气地哀求“阿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胥绍轩不再他,端端正正地跪坐在祭桌旁边,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巫祝问道“胥郎君,你毒害巫医,并试图借由她的死,挑起泉和国与天盛朝的纷争”
胥良攸惊慌地打断她的话“不我没有”
云晨娘冷笑一声“胥郎君,巫医所中之毒,非我泉和国所有,在你房中又搜出此毒,若非是你,难道是巫医自去你房间里找到毒药,又自己吃下去不成”
胥良攸声音尖利“难道你们泉和国之中便没有人去过西疆,我是带了些药物防身,凭这就能说是我下的毒吗”
胥良攸这话还没说完,已经有不少人扶额。
云晨娘刚死了师母,此时着胥良攸,恨不得生啖其肉。
她冷笑不语,胥良攸以为她有松动,正准备趁热打铁,易申咳嗽一声,低声提醒他
“胥郎君,我们从你房间里搜出好多种毒药,南的北的东的西的都有,你怎么知道巫医大人中的是西疆的毒”
胥良攸怔愣半晌,勃然变色“你们,你们诈我的话”
易申可不想认这个罪名,她瞪大眼睛着胥良攸“胥郎君,你房中有西疆的毒药难道不是真的巫医中了你的毒难道不是真的事情是你自己做出来的,话是你自己说出来的,你自己做贼心虚漏洞百出,却说我们诈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胥良攸在千娇百宠之中长到十几岁,一直顺风顺水,何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他当即便涨红了脸,连说几声“你你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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