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无舟闭了闭眼,终于颤颤地出了声,哑然黯然,“君为高堂月,吾是风中尘。”
指尖划过秦湍的面颊,烫得苻无舟一阵战栗,这热度甚至凌驾于自己病体的高热之上。
秦湍轻轻蹭着苻无舟的指尖,如同抚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老师不是说过,没有你,朕活不到今日吗?”
苻无舟扯回手,再蹭下去,自己非要疯了不可。
他侧过头去,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那只是为了刺激陛下的一时戏言,陛下还当真了不成。”
秦湍认真:“朕当真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却突然沉默起来。
静默了片刻,是秦湍率先开口打破。
“太傅,朕的心意如此,你可知晓?”
苻无舟惶恐,知晓什么?他快死了,还能怎样啊,要他负责吗?
“陛下莫与臣玩笑了,若陛下想臣死能瞑目,此时就该给臣一些空间。”
还真是振振有词。
秦湍将半靠在床头的人推向枕上,转瞬间倾身覆了过去,在苻无舟瞪视的目光中,咬上了口他的侧颈,落下一道浅浅的印痕,不舍得咬破自然会消失,但秦湍咬得很过瘾,心中一直存在的聒噪才终于被安抚下去。
感受到苻无舟的颤抖,秦湍伸手抚了抚他的额顶,“太傅若一定要死,朕会跟着。”
说罢,以唇相覆,极尽温柔与缱绻,而苻无舟闭上眼,竟然从中感受到了清甜,攥着床单的手渐渐卸了力,他已经失去了推拒的力气。
秦湍撑起身,幸好还隔着一层被子,有些事不必被苻无舟发现。
他眼见着苻无舟的眼角流下两行清泪,以唇拾去,微微咸涩。
“陛下,你到底想要什么。”
苻无舟定定看向秦湍。
“做朕的人。”
秦湍道。
苻无舟伸手抚向秦湍的脸,这才多久不见,便清瘦成这般?既然所剩日子不多,他为何不诚实面对自己内心真实的感触呢?谁知道明日,后日,自己会不会等来那救命的药方呢?
“臣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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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无舟周身又疼痛了半宿,关节处的冰冷让他每动一下,都觉得钝滞刺痛,手足更是如冰块一般,就算加上了汤婆子也无济于事。
秦湍便钻进被子将人搂住,虽是和衣而卧,但属于成年男子的热度还是很快从周身传来,让他觉得温暖如春,苻无舟忍不住想,怎么同为男人,差别就这般大呢?
苻无舟生着病,连日卧在床上,自然是仅着了一层中衣,虽然被这般包裹着很暖,但两下一对比,他怕秦湍觉得不舒服。
他便提议:“陛下,莫若你也只穿中衣吧。”
一只手伸来,将他试图抬起的头按回去,说道:“如果老师受得住。”
苻无舟本来以后背贴着秦湍的前胸,觉得硌得慌,便下意识往下挪了些,臀尖正好和秦湍的小腹重迭,闻言后他一愣,才终于意识到什么,最终选择慢慢移回去,他觉得和衣就和衣吧,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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