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纂儿果然回房去列了一张单子,清楚明白的写了想要的物品,字迹已经力求工整了,所幸闻巽也没有挑剔,把单子收进了怀中。
纂儿正沾沾自喜,哪里知道某个不动声色的狐狸淡淡地撂下话来,“我不在家的这几日,你默写的大小字都各加十张。”
闻言,她还沾喜气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
“巽哥哥,你太坏了!”
“要不各加十二张?”
继续讨价还价就不只这个数了。
“巽……”
“十五张。”
纂儿气急败坏的抗议不成,只好垂头丧气的走了,这下子她除了写字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也的确,闻巽让她写字,除了多认字以外,也是不想她一天到晚都往山上跑,家里只有一个阿茶是看不住她的。
想想,家里人是有点少。
闻巽离开的那一天,换上纂儿给他做的衣服,竹青色的料子让人看着非常赏心悦目,配上束发的同色系缎带,就是个翩翩少郎君。
他带上纂儿那两盆兰花,阿茶赶着在家闲置很久的两匹马,套上马车,送他到附近的镇上。
对于闻巽离家,阿茶和喜婶很镇定,对他们来说,闻巽能在竹屋住上半年不动,才是令人不解的事,至于头一遭和闻巽分开的纂儿,一开始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两天过去,她开始觉得恨然若失。
陪伴是不是最长情的告白还未可知,但长久的陪伴,会成为一种习惯。
闻巽刚下山的那两天,纂儿还是按时起床,读书、写字照看花树,等手头没事了,闲坐着就有些相信闻巽了。
有些习惯真是要人命。
一起了念头,书房里一个人待着,偶尔转头看不见闻巽挺直的腰杆,还是斜卧在竹榻上看书的模样,他爱喝的太平猴魁茶罐闲置在几上,案桌上还留着他写批字、干涸了的朱砂,饭桌上也少了个人,没有人替她夹肉夹菜,日头好,也不会有人唠叨着要把书册分门别类拿出去晒,晒的时候要逐页翻看有没有蠹虫的啰唆行径。
也不说什么情啊爱的,就是单纯的想他,毕竟,这些日子来两人互相陪伴,不,正确说来,是他放下了手边的事,陪着她适应了竹屋的生活才离开的。
他是第一个无偿给她温暖的人,应该是因为这样吧,所以觉得他不在身边,有那么一些些的不习惯。
闻巽过了好些天仍旧未回,山上的天气已进入一整年以来最炎热的季节,可说是最热的季节,却也比平地凉快多了,早晚仍是穿着棉袄,睡觉还是得盖厚被子。
可闻巽虽然不在,阿茶却按照他的吩咐,从村里找来泥瓦匠和木匠,把后院往后推,耨草去杂石,留下大树,这一整地多整出了起码有三分空旷宽敞的地来。
这块地真好,遮阳温暖潮湿通风都齐了,要再添上植具植材就都完备了。
木匠又照着纂儿的意思做了架子,还剖来一堆竹子,从中对削后,一根搭一根,用榫接的方式从河里把水经由竹管引到挖好的池子里蓄着,浇花、浇树、浇菜都十分方便。
喜婶看着纂儿张罗这些,起先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是等弄好之后,发现纂儿不用再费劲的往外提水,她拍了下大腿。
“哎哟,我怎么就从来没想过这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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