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这个必要,桑诺心想,随后摘下帽子,将带伤的脸袒露在尊上面前,坦然道:“您可以放心,我不会再逃下山了,不是因为鬼煞的威胁,而是我想通了,我能成为您的侍从,是出于梅姨对我的信任,我不仅该对那张卖身契负责,也该不辜负梅姨的信任。”
姜雪时定定看她片刻,问她:“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以后只做我的侍从,就像灵儿那样?”
“不然还能怎么样?”
“我以为你对我有不一样的感觉。”
桑诺屏住呼吸,顿了许久,低声回答:“是不一样,但那是我的问题,我没看清自己的地位,爱慕上了不该爱的人。”
姜雪时皱起眉:“我说过,不是身份地位的问题。”
桑诺抿嘴一笑:“是,还有您贵重的名誉。”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我也不是。”
桑诺扬起头,坦然自若地开口:“您想听我的心里话吗,尊上?”
姜雪时疑惑地看着她。
桑诺抿嘴一笑:“您现在一定觉得我很任性,挺不知好歹。
其实,之前我也犹豫过,觉得您有您的苦衷,我就换位思考,想象如果自己跟您交换身份,会是什么结果。”
姜雪时安静的听她继续说。
“您知道我做了什么决定吗?我想象自己是一头威风凛凛的烛应龙,在青丘山遇见了你,一个令我着迷的狐妖。”
桑诺眼里满是幻想中的喜悦,她骄傲地说:“这个幻想让我很兴奋,因为如果是那样,我就可以无所顾忌的拥有你!
我会不在乎任何人嘲笑唾弃我,我想,你对我的吸引力,远远超过我对这些威胁的惧怕程度。”
“所以,原谅我,尊上,您之前的解释,恕我无法接受。
我只觉得,归根结底是你不在乎我而已,而我又无法做到你那样的洒脱,这不公平,所以我决定放弃。”
桑诺坦白了自己的所有想法,这些天来,压在心头地委屈,瞬间轻了许多。
微风拂过树梢,树叶沙沙作响。
阳光穿过枝叶,光影落在姜雪时那张令她着迷的侧脸,斑驳晃动。
许久听不到对方回应,桑诺有些失望,但是,该说的,她已经说了,这段荒谬的感情,也该结束了。
“我们成长在不同的环境里。”
终于,姜雪时开口了,那双淡金色的凤目里流动着忧伤地光泽,连同斑驳悦动的阳光,也变得不快乐。
如何才能让这只单纯简单的狐狸,了解并进入自己的世界,姜雪时不太确定,甚至不太确定自己为什么会对桑诺如此感兴趣。
整件事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事实上,姜雪时并不打算陷入亲情以外的感情纠葛,至少百年以内不做打算,因为这类感情很容易让人丧失理智。
更何况,目前姜雪时的处境很不乐观,对理智的需求很高。
从进入青丘,认识这只小狐狸至今,是姜雪时近些年来,过得最悠闲又最不可思议的一段时日。
这份悠闲,实数迫不得已——早在三年前,烛九阴和应龙夫人就得知消息:自家龙崽子的天赋,对天帝造成了威胁,已经被他老人家盯上了。
近一年来,天帝经常指派棘手的差事交给姜雪时,企图找个由头,铲除这个尚且年幼的威胁。
所以,烛九阴夫妻俩先一步行动,以下山历练为由,把孩子派出了钟山,让天帝不方便分派差事。
而紧随而来的鬼煞之患,又是个诡谲的陷阱。
早在青丘时,姜雪时就暗中做了调查,察觉鬼煞不仅仅是利用东皇太一的神力造就的,其中还夹杂了另一个世界带来地未知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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