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娘下了马车,用手绢擦了擦额头的薄汗,便抬头望前看去。
前几日汴沧月差人送了礼贴过来,说是七月初一酒楼开张,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到场。
可是看这情况,自己想要往前再走一步都难,可怎么越过这重重的人肉城墙啊?!
正迟疑间旁边有人轻轻一笑:“桑当家的,你可算是赏脸到了。”
桑娘回头,汴沧月正微笑着立于她的身旁。
这眼瞅着吉时就快到了,他怎的还在这里?桑娘福了一福:“汴公子,桑娘来晚了些。”
“不晚,不晚。”
汴沧月回头看看桑娘身后的马车,她竟然是孤身前来,忍不住狐疑的挑起了眉毛:“这……玄公子与黑大人,可是又有要事在身?”
“是啊。”
桑娘干笑两声,让她怎么告诉汴沧月,这两人是因为掐得太厉害,具都鼻青脸肿无颜出来见人:“黑大人有了新案子,天青随他去了。”
汴沧月点点头:“桑当家的来了就好。”
说完转身拍拍手,便有小厮跑了过来,喊了一声当家的,便往人群而去。
人潮顿时被分开一条甬道出来。
汴沧月回头看看桑娘,微微一笑:“桑当家的请先行。”
就这么来到了酒楼正前方,放眼看去,围着的这一圈子人都是熟人呢!
看那盛记的,隆瑞坊的,夏掌柜……啊,连一直和她作对的永家商号的人也在。
还有自己铺子里的金掌柜,王捕头……没想到这汴沧月的面子竟然这么大。
“当家的。”
酒楼主事的掌柜见着汴沧月,快行几步迎了下来,行了一礼:“吉时快到,不如当家的先行上去,准备揭匾的好。”
桑娘正微笑着与众掌柜打过招呼,准备混入人群之中,汴沧月却转过了身来:“桑当家的,此酒楼若无桑当家的奇思妙想,断然不能有今天的风采。
这牌匾,不如就请桑当家的同沧月一道揭如何?”
桑娘刚想推托,那边鞭炮已经震耳欲聋的响了起来。
吉时已到。
汴沧月对着桑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见着自己成了众目睽睽的视线焦点,桑娘不得不硬起头皮,回了汴沧月一个微笑:“如此,桑娘便推托不过了。”
两人来到大门处。
酒楼的掌柜对着十里八乡的乡亲们介绍了汴沧月的身份,便将连着红丝绸的红绳递到了汴沧月的手里。
汴沧月将其一分为二,给了桑娘一根:“桑当家的,揭匾吧。”
桑娘随着汴沧月轻轻一拉,红色丝绸翩然滑落。
下面顿时鼓声震天,鞭炮齐鸣。
人潮像水一样涌进酒楼之中。
狮子们又长牙舞爪的跳了起来。
只见大门烫金的牌匾之上写了四个苍劲的大字:念桑酒楼。
桑娘的眼角一跳,回头看时汴沧月正云淡风清的看着她:“桑当家的以为沧月此名提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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