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昭捧着水杯,伸出舌尖舔两口,突然说:“程诺文,你真的很辛苦,出差没有一间房就算了,今天我给你找麻烦,和你发脾气,拿水瓶扔你,占你的床,还要你照顾我,给我倒水……”
可以了。
程诺文叫停。
先喝水,忏悔录以后再写。
“和你比,我差得远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哎,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自己烦。”
程诺文的神经欢快跳起来,丁昭喝醉之后话怎么那么多。
他按住太阳穴,“你要怎样才肯睡觉?”
“我也想,但是闭上眼头就晕。”
他琢磨一会,“小时候睡不着,我妈都会隔着被子拍拍我,给我唱首歌,我就睡着了。”
“你想我拍拍你,还是给你唱歌?”
“边拍边唱是最好的。”
“……”
不和喝多的人论长短,程诺文的原则,“唱歌不可能,说个故事可以。”
丁昭点头,“也能接受。”
“以前有只乌龟,有只兔子,他们比跑步,乌龟跑得慢——”
“这不是龟兔赛跑吗?我听过了。”
“只有这个,不听拉倒。”
他继续讲,一分钟结束,丁昭总结:“程诺文,你故事说得好烂。”
“你知道把人打晕其实也算睡觉吗?”
丁昭埋进被子:“我知道,实际你是想用这个故事鼓励我,有时候急是急不来的,乌龟跑得慢就必须一直跑,直到追上兔子为止。”
他指指自己,接着指向程诺文,笑起来:“我是乌龟,你是兔子。”
没有这层含义,那只是程诺文想到的第一个故事,不过他不介意丁昭这样理解。
“但如果我是乌龟,我要跑二十年了……”
什么二十年?程诺文困惑地看他。
酒精效用,丁昭情绪波动大,上秒还在傻笑,下秒就掉两滴眼泪:“之前买西装,你不是说过我要学到你的程度,至少要二十年。”
“那时我都四十四了。”
丁昭哭丧着脸,吸一吸鼻子,声音极响。
程诺文彻底坐不住了,欺身上前,狠狠捏住他鼻子,“丁昭,闭嘴,快点睡觉,别再发怪声音。”
“我还有句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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