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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手掂过来,这粗布袋子里装着的,至多也就是十五两,甚至还没打开看过究竟都是不是银子,兴许还有放铜钱在里头凑数的呢?
刘氏心思活络,当即对杜永富说道,“你去村长家把公道秤借来。”
因为每家每户,每年都要交税粮,村长这就过秤计量了,统计好了等着县城的人过来拉走。
所以虽然兆安村不少农家也有秤,方便去镇上卖些自家种的养的东西,但就村长家里那一杆秤才能被称为他们兆安村的公道秤。
杜永兴原本还凶神恶煞要吃人似的表情,顿时就有些泄了气,透着一股子色厉内荏的感觉。
杜永富知道自家媳妇素来是个有主意的,所以一听到这话,马上就准备去了。
杜萱也笑眯眯地把袋子里的东西给倒了出来,果不其然,除了几颗碎银子之外,还有一些零碎的铜板什么的。
铜板这种东西不值钱,按照眼下县里那些钱庄银号的比率,好几百个铜板才抵一两银子。
好几百个铜板,那可是极为沉重的!
要说杜永兴是银两不够,用一贯一贯的铜板来顶上的话,那倒也罢了。
但是就这么零碎的些个铜板,和碎银子一起装在粗布袋子里,这明显从一开始打的就是滥竽充数的主意。
从一开始就盘算着用些铜钱来充数,反正这样一袋扔过去,也挺沉手。
杜永兴估摸着杜萱拿到了这沉手的钱袋子,能心安一些,起码不会当着面就数。
因为在杜永兴印象里,这个侄女就是个软弱好欺的性子,最近会忽然这么难搞,大概也是因为这些年被压迫得太狠,给逼急了。
杜永兴盘算着,只要她出了杜家的门,再发现钱袋子里头的数目不对,他可就不认账了。
谁知道,杜萱还真就当面打开钱袋子数起来。
“难为大伯还拿的是铜钱来充数。”
杜萱似笑非笑抬眸看杜永兴一眼,“我还以为你打算拿小石子儿来糊弄我呢。”
杜永兴的脸上黑红黑红的,大抵也是觉得有些没脸。
尤其是,就他家这阵子闹的这些个事儿,动静大得让整个兆安村里都清楚得很。
大家都是农户人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哪有什么娱乐项目,于是一来二去东家长西家短就成了生活调剂。
多少人都对杜家闹的这些事儿好奇着呢,大家恨不得都搬板凳来杜家看热闹。
但到底不合适不是?
可就算不搬板凳来看热闹,支着耳朵在外头听着里头动静的闲事婆也大有人在。
比如……村长的夫人周氏。
大概是因为这么多年都没受过什么气,所以上次被杨氏气过一回之后,她就记了仇,这是把杜大一家都给恨上了。
最近杜大家闹得鸡飞狗跳的,周氏别提心里有多痛快了。
连带着对杜萱的观感都好了许多。
所以她就在外头支着耳朵听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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