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于玖小声问:“……楚恣,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的脑疾一直不好,怎么办?”
楚恣神色微寒,看了眼桌上临时仿的字迹。
狂放洒脱,刚烈潇洒之气扑面而来。
这是于小公子三年前在朝为官,作山水画时留的提字。
再看桌上于玖写的信,对比强烈。
仿佛不是一人所为。
假若脑疾治不好,那便是与从前再不相同。
与其养着,不如废了。
楚恣缓缓收起书卷,“于小公子想如何。”
于玖万没想到他会把问题抛给自己,微微懵然。
他脑子没事,就是不好使而已。
这些天冒冒失失,偶尔梦游梦呓,缠着楚恣做这做那,看起来确实不平常,可实际上他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时并非本意。
于玖顿了顿,小声道,“我、我自己赚钱,自力更生,不用养着……”
他不知道该怎么适应这个朝代,但楚恣问了,他也只能给出听起来比较让人满意的回答。”
楚恣闻言,轻叩玉片,门外候着的侍从进来,为他们更衣洗漱。
楚恣淡淡道:“身弱体病,如何自力更生。”
于玖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画画也画不好,他真是尽力了,还是卖不出去。
至今为止,只有裴苒肯买。
楚恣问得他难堪。
于玖垂头一阵,眼泪渐渐模糊视线。
他只想活下去,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吃好睡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一切都好。
但怎么那么难。
下人上前为他更衣洗漱,半束长发,坠了条浅青白纹发带。
一身浅青锦衣穿上,比楚恣还冷清。
早膳已经端上,今天格外淡,只有一小碗撒着几点肉沫小葱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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