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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喝药,他去洗澡,他不看楚恣。
楚恣垂眼看他,轻声,“去哪。”
“去找张大人?还是胡将。”
于玖哭着,“我去、去喝药,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不敢什么。”
楚恣淡声,非要他说个所以然。
于玖崩溃大哭,无助地坐在楚恣腿上,双腿曲着,身体直颤。
他无力地推着楚恣的肩,片刻又自己覆上来,一时之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知道楚恣要讨厌他了。
楚恣缓缓将他抱在怀里,寒声,“既傻了,不若一傻到底,别让本宫瞧见你不傻的时候,如何?”
于玖下巴靠在他肩上,双手抚在他肩膀,紧紧贴着他,一动不敢动,只惶然地哭,不住叫着楚恣的名。
楚恣拢着他的后颈,指尖抵在命门,慢慢加力。
于玖疼疯了,不住挣扎,却被楚恣握在腰上的手禁锢得动弹不得,像条濒死的鱼剧烈颤着,眼前阵阵发黑。
楚恣忽然松手,于玖终于解脱,仰头喘气,随即一阵恐惧笼罩全身,他看着楚恣冷寒的脸,哭着从他腿上爬下来,边爬边跑,连滚带爬,跌跌撞撞,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楼梯间。
楼里只剩楚恣。
他坐在软椅上,缓缓闭上眼睛,楼下哭声渐远,而后再也听不到。
——
于玖跑出了酒楼。
他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边哭边逃,不知道该去哪里,该怎么办,好像所有人都不喜欢他,他在哪里都不合适,像秋天飘飞的枯草,只能在空中飘摇,无家可归。
泪眼朦胧,一个不稳摔了。
膝盖一阵剧烈疼痛,正好磕在了一颗棱角尖锐的石头上。
是了,他还很倒霉,虽然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就是能让他生不如死。
于玖哭着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继续跑。
究竟要去哪?
眼泪糊住了双眼,一时没看清人,撞进了一个怀里。
于玖撞得鼻子疼,他没忍住又哭了,但不忘带着哭腔道歉,“对不起我没看路,对不起……”
忽而面前的人轻握他肩膀,温声:“玖玖?”
于玖愕然抬头,眼泪还挂在眼睫上,模模糊糊看不清眼前人,熟悉的声音却如恶鬼要人命,“玖玖怎么哭了。”
无名恐惧铺天盖地,于玖再也经不住吓,腿一软要倒,被张缱扶住了。
张缱轻叹,“哭什么,千岁爷对你做了什么?”
说着取了怀中的手帕,轻轻为他拭去脸上的眼泪,淡笑,“玖玖哭了也这么好看,千岁爷怎么舍得让你跑出来?”
他低目看了眼于玖的衣裳,浅青锦袍尽沾灰,虽然微乱,却没有被掀下的痕迹。
不交欢,那便是折磨了。
毕竟是宦官。
张缱温和笑了,“玖玖,你若要报复哥哥,换个人或许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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