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口本来就少,再拆分开,门庭愈发冷落了。”
说完顿了顿,细细分辨她脸上神色,话又说回来,“不过你们要是觉得同咱们住在一起拘束,那另外建府也没什么不好。”
芳纯知道她误会了,忙不迭道:“我们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怕哥哥嫂子嫌我们,自己不得知趣么。”
一头说,一头觍脸笑着,“既然大嫂子发了话,那咱们可就厚着脸皮同你们在一起了。
其实我说句心里话,住在一个府里真好,哪天我吃腻了自己的小厨房,还能上你那儿蹭吃蹭喝。
要是分了府,吃一顿饭还得坐马车,实在太不方便了。”
正是因为至亲太少,他们四个人聚在一起才能互相取暖。
清圆想起来,当初芳纯同沈澈胡闹时,祖母担心将来妯娌不好相处,曾建议她分府而居,她却从来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
她心疼沈润,他嘴里虽不说,但对沈澈的感情太深太深,她怎么能因自己过了门子,便拆散他们兄弟呢。
这样就很好了,只要大家都不生二心,将来下一代的孩子还能像亲兄弟一样相处。
这门庭里的人紧紧拧在一起,很快沈家便能枝繁叶茂,重新振兴起来。
她们这里正说得投机,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吆喝,清圆和芳纯忙出门看,原来那两个人正举着竹竿追打一只野猫。
那猫清圆记得,就是沈润扒在窗后监视的那只。
他恨它打大圆子的主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连白天遇上了都要驱赶。
于是联合了沈澈,拿出飞檐走壁的本事来前后包抄,可惜人的动作没有猫那么灵敏,那猫儿走投无路从沈澈胯下钻过去逃了,兄弟两个扑空,脑袋对撞在一起,那蠢相,真是惨不忍睹。
清圆和芳纯纷纷扶住了额头,心里惊讶,官场上人五人六的家伙,私底下竟笨得这样。
男人有时候真的不能太拿他当大人看,这类人偶尔脑子不好,即便长到八十岁,也有无聊呆傻的一面。
“二位……”
清圆扬声喊,“别玩儿了,该回去了。”
两人这才怅然作罢,沈润一步三回头地问她:“娘子,你有没有看见那只猫?”
清圆说看见了。
“就是那只猫,一直阴魂不散,半夜里爬在墙头上叫。”
清圆叹了口气,“那你逮住它,打算怎么处置它?”
沈润道:“让人快马送到开封去,我看它还怎么回来。”
所以这人坐在殿前司里威风八面,回到家就是个傻子吧!
清圆干笑着:“咱们年后就要搬到上京去了,你大费周章把它送到开封,岂不多此一举?”
沈润忽然醒过味来,讶然说对啊,“我竟忘了……”
这回连沈澈都有点看不起他了。
所以祠堂这一场洒扫,基本都是清圆芳纯妯娌操持,两个男人是来点卯充人数的,举着鸡毛掸子只管追猫,力气全没花在正经事上。
可是有什么法子,还是得宠着。
清圆到家拿出新做的衣裳,让他上身试穿,倘或哪里不对,好及时改。
沈润站在镜前扭身看,果真是娘子亲手做的啊,这细密的针脚和繁复的绣花,一针一线都是深情,没有一处不熨帖。
清圆在一旁替他整理,仔细抻好了袍角,再束上蹀躞带,摆正了上面悬挂的算袋,笑道:“我那天还同芳纯说呢,她倒给二叔做过荷包,我却什么都没赠过你。
往后你身上的小物件都由我准备,再也不用外头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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