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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是在为自己鸣不平,明华也只是笑了笑,道:“我看那边牡丹开得正好,毕竟是宫中的花匠更为出色些,家中的牡丹可是从未开得如此娇艳,不如咱们去赏花?”
苏珊琪哪里是赏得了花的人,这会儿闻言就道:“刚刚与那些人说了一通话,怕是表姐渴了,我让人给咱们送过去些茶水,表姐先过去吧。”
这园子今日专门招待朝臣命妇,除了伺候的宫女和内侍外,并无身份不明的人物。
明华一人过去也不会有什么不妥,只那牡丹盛开的地方恰好挨着隔开的花墙,她过去树荫下坐下,就听到花墙另外一边传来脚步声,还有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
“……回去后记得提请我写请罪的折子,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同父皇提起我的婚事。
父皇倒是有心了,我才回京不过这么些日子,倒是四处搜罗来了那么些名门闺秀。”
不疾不徐的语调,温和低沉的嗓音,明华闻声一愣,正想起身言明身份,免得听了不该听的话去,就听到又一个声音响起。
“殿下这般年纪早已经过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然而无论如何也算得上建功立业才成家,为何不顺了皇上的意思?”
那人说着又道:“林国公的嫡长女,之前属下也在宫门见了,看着倒是不似一般女子娇弱,脚步虚浮。
她应当是习过几年武,听闻林国公自发妻过世就未再娶,也是这位长女操持国公府一应大小事物的。”
竟然与她有关?
第7章挑衅
起身一半的明华下意识回坐原处,听得那人说她正是适合的宁王妃人选,不由唇角勾起,胳膊支在石桌上一手托腮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这位宁王殿下十五岁就去往封地泉州,十六岁就因为北疆节节败退从泉州带兵杀向相邻的北疆,立下汗马功劳。
之后六年半的时间里面,驻守北疆,每年都要送上去几份捷报,饶是如此也是到了二十岁上才封了亲王。
更何况,二十二岁了,皇上才惦记起他的婚事……
若说这位宁王殿下得今上宠信,明华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既然这般,皇上又怎么会想着把她这个国公府的嫡长女嫁给宁王呢?父亲对她的疼爱,满京城的人纵然之前不知道,这退了谢家的婚事之后也当明白了。
她这样名副其实的嫡长女嫁给宁王,岳家会给宁王带去多少的助力,皇上岂会不知?
她这边转眼间只想到了这些,就听到花墙另外一边脚步声停下,片刻之后宁王才道:“你真当这是一门好婚事?我的身子如何,旁人不知道难不成林国公也会不知情?一个活不了三五年的女婿,他岂会乐意让女儿嫁过来。”
“殿下!”
“你也不必安抚我,我的伤势如何,体内毒性如何,我又岂会不知?”
宁王轻笑出声,眉眼之间不见丝毫阴郁,反而是带着几分洒脱。
“好男儿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才是。
只可惜我是没这个福分了,如今怕是只能够在京城这个富贵乡中慢慢拖着病躯等死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拖了林国公家的女儿呢?”
他说着看向身边的护卫,“你也不必劝我留下子嗣之类的话,若真是我死了,怕也护不住妻儿,与其到时候他们落入旁人手中被当做砧板上的鱼肉,倒不如我孑然一身赴死来得轻松。”
明华心中一颤,忍不住扭头朝着花墙看去。
花墙空隙颇大,她这边看过去只见宁王侧影。
然而听得这般话,实在是让她对这位宁王殿下多了一些莫名的佩服和羡慕。
同样是二十二岁,她困守家中,还在为自己的婚事烦恼。
而宁王殿下,驰骋沙场,洒脱肆意,甚至已然看破生死。
只这份情怀就让她拜服,比起宁王的处境,她那些小女儿家的烦恼真的是当不得一回事。
“回去就写请罪折子,拒了这门婚事吧。”
宁王神色淡淡,“想来父皇看在我命不久矣的份上,应当不会责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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