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得手忙脚乱,手里的大簸箕放下也不是,端着也不是,眼里激动地闪着晶莹,嘴巴更是忙不迭招呼道:“老妇猜到了,猜到了!
居然都长这么大了……快快快,进来坐!”
随即又朝着那边耕作的男子喊道:“五儿,快给两位贵客烧茶水去。”
“不必麻烦的。”
杜筠婉连连摆手,很顺势地搀扶着李婆子,让她进门时小心着些。
二人亲亲和和地进了屋子,屋舍不大,却收拾的井井有条。
房顶不高,显得屋内有些压抑,又因为窗户很小,光线也透不进来几分。
杜筠婉礼貌地垂眸,不去东张西望,只专注于帮着李婆子将手中簸箕接过来,搁置在一旁的木桌上。
回身就见李婆子提着壶,又去门口轻唤五儿烧热水。
无奈,只好等她“消停”
下来后,杜筠婉才搀扶着李婆子坐在木桌前的小矮凳子上:“李嬷嬷,这些年身体可好?”
李婆子显然有些局促,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好好!
可别再叫老婆子嬷嬷了,离开沈府都十六七年了,哪还能让小姐称一声嬷嬷呢。”
杜筠婉笑道:“李嬷嬷是母亲最信任的人,当初来京城后,听说您家就在城外,母亲还来看过您,只是后来她……病重……”
说着说着,杜筠婉怕李婆子不知道母亲已逝的情况,再急出个好歹来,只好敛了眸子,囫囫囵囵地抹过去。
却哪知李婆子先一步落了泪,忙不迭擦着眼角:“老妇……老妇都知道……”
二人聊起了母亲在苇平府的诸多事,李婆子时而开怀大笑,时而郁郁难平,杜筠婉从这些小事中提炼出一些“信息”
。
母亲沈熹薇庶女出身,无论做什么都备受限制;而沈熹兰,也就是当今皇后娘娘,什么都拥有最好的,却依然会索取更多。
就连当年她们学习双面绣时,也是最好、最精致的丝线皆由沈熹兰先挑,可后来学成的却是沈熹薇。
房门被打开,粟米帮着那个叫五儿的男子一起送茶水进来,而后乖巧地立在杜筠婉身后。
而那个五儿,长这么大从没接触过大家闺秀,见粟米立在一旁侍奉,他是去是留竟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