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褚老头不能动弹,屎尿也控制不住,但他脑子清晰,很想告诉这些不肖子孙,银子被人偷走了,八成是赵蓉两姐妹,快去报官……可他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
眼珠子转动不停,可没人理他,也没有人给他收拾清理。
他又怒又气又恨,可除了转动眼珠子,啥也做不了。
只恨不得死去算了,可又舍不得死……骆家村、骆家昨日骆大郎喝了个酩酊大醉,晚上都没有回屋子睡,骆陈氏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洗衣做饭,又喂鸡喂猪,累的她腰酸背痛,这一躺下就不想再动弹。
早上骆珍珠尿了床,她脑子还是糊的,跟以往一样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玖娘,珍珠尿了!”
要是以前,玖娘听到声音,很快就会进屋,把骆珍珠抱起,去拿裤子给她换。
然后抱出去喂饭,她可以再睡一会。
但是今儿……没有动静。
骆珍珠已经习惯的翻坐起身,搓着眼睛等长姐来抱她。
可是等了又等,裤子湿漉漉的难受,还不见长姐来,她哇一声哭了出来。
骆宝贵坐在炕脚,红着眼眶。
他已经五岁多些,有些懂事,知道长姐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以后也没有糕点吃,也没有长姐炖的鸡蛋羹,也不可能天天洗澡、洗头,收拾的干干净净。
他现在出去玩,村里小孩都说他臭。
“……”
骆陈氏听到骆珍珠哭声,还在嫌玖娘慢慢吞吞,一点不会做事。
却忽然惊醒过来。
玖娘走了,嫁给赵诚了……骆陈氏翻坐起身,有那么瞬间的茫然。
看着脏乱的屋子,这在半月多前是不曾有过的事情。
玖娘虽强势,但她会过日子,家里所有的活她都干,两个小的衣裳她也洗。
而她只需要收拾屋子,给骆大郎和自己洗衣裳,其余时候带两个孩子出去窜门,回家就有饭吃,有热水喝。
后院的地也不用她拾整,玖娘自己就会收拾的妥妥帖帖。
鸡和猪也不用她喂。
她甚至有种,春天到冬天,猪就那么大了的错觉。
“我要长姐,呜呜,我要长姐!”
骆珍珠哭闹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