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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瞎了她的钛合金狗眼!
那个稻草人突然跃上飞驰而来的骏马,一道烟火冲天而起,上百辆满载着燃烧的稻草的战车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将吐蕃铁骑围住。
没错,是燃烧的稻草车……
吐蕃骑兵和战马的厚重盔甲刀枪不入,但再厚的铁也经不住火烧,厚盔甲不比普通的衣服可以在着火的时候脱下来,或者就地打个滚儿。
这种衣服穿上去麻烦脱下来更麻烦,战场上传来惨嚎声……以及人肉叉烧包惨烈的味道。
是谁想了这么缺德又管用的点子?
接下来的战况毫无悬念,吐蕃军几乎被剿杀殆尽,鲜血再一次染红了稻田。
这一次,是敌人的血。
死里逃生的独孤琳琅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只觉得身前一轻,叶铿然已从马背上栽倒在地。
七
尘埃落地,秋日野外干燥得诡异,那个笨重的稻草人扭住自己的头颅——
“咯吱”
,头颅被三百六十度转向扭断。
稻草人的肩膀上面,露出将军的脑袋。
“本将军说时机没熟就是没熟,现在熟了。”
裴大将军指着地上烧熟的尸体。
那样的微笑,映着暗红烈火余烬,当真是地狱修罗。
“喂喂放开那个伤员,他被你搂得不能喘气了——”
裴大将军抖掉身上的稻草衣,不耐烦地说。
独孤琳琅愕然低头,看着被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的叶铿然,再看四周,熟悉的兄弟们用正意味深长而了然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
喂喂,你们一定误会了什么!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关键时刻,将军一抬手,把满脸八卦的将士们支使开:“清理战场速回大营!”
等人群散开,裴将军在一堆焦臭的尸体中间单膝蹲下,同样年轻的脸上还是轻薄满不在乎的神情:“那天你们和吐蕃骑兵作战,我看到了。”
他指指地上的稻草衣,“就在这里。”
他就是那个无情无心的稻草人,冷眼看着自己的士兵被屠戮,任由鲜血淹没死亡的不归路。
也是这一场孤身豪赌,他才能把吐蕃铁骑的阵形战法看清;也正是长久的等待蛰伏,才能给对手“唐军懦弱绝不会大军出城”
的错觉——
这才是将领之心。
虚实难测,深如大海;杀伐决断,坚如磐石。
独孤琳琅只觉得冷,和恐惧。
这一刻,她明白自己今生或许永远做不了一个将军。
一缕冷风在旷野中轻轻掠过,风中携带着无名的孤魂,以及,不知道是谁疲惫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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