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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术已经十三年没有见过师萝衣,他初遇她时,在皇陵朝不保夕,明明已经十五,到了皇室男子已经安排晓事宫女的年纪,他看上去却像个十二三岁的孩童。
如今赵术剑眉星目,身上龙气环绕。
师萝衣垂眸看他的眼神依旧没变,没有因为他当时看上去像个小乞丐就瞧不上他,也没因为他如今是新君,就有什么独特。
她一如往昔,眸中只带着冷清,陌生,打量之色。
赵术在这样的眸光下,却也足够兴奋,他温和爽朗笑道:“十三年未见,仙子可安好?”
师萝衣蹙了蹙眉,不知道赵术这是要弄哪出,以前师桓还在的时候,他们父女二人回南越,也没有新君大半夜骑马率兵来迎的场面。
她说:“我很好,你回去吧,你的贵妃应当给你说清楚了,我只是拿走了父亲为母亲画的一幅画,其余的东西都还在永阳宫。”
她说话时,在暗自打量赵术,南越的不对劲师萝衣也有所觉察,她怕赵术和蒋彦一样,成了妖怪。
可赵术身上龙气极盛,怎么看都不像妖怪。
妖怪身上是不可能带着龙气的。
赵术听她提到“贵妃”
,眸中隐带阴翳,但他很快就掩盖了过去,扬起唇道:“孤正是来赔罪的,贵妃不懂事,冒犯了你。
孤早已下令,绾荨公主的宫殿一直好好留着,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住进去。”
他们谈话时,师萝衣从窗边探出半边身子,卞翎玉就在桌前饮茶。
他垂着眸子,神情冷冷淡淡的,茶水入口,泛起一阵苦意,他摩挲着杯子,不辨喜怒,也看不出生气。
卞翎玉听窗边的师萝衣道:“不用了,我在这里住挺好的,此次来南越只是为了祭拜母亲,陛下不必兴师动众,我也不曾责怪贵妃娘娘。”
赵术下了马:“是我南越失仪在先,仙子若不随孤回去,孤心中歉疚难安,仙子要孤如何赔罪都可同孤说。”
“我……”
师萝衣还要说什么,身后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唇。
卞翎玉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浅浅的雪松冷香包围着她。
她脑袋便抵着他胸膛。
卞翎玉垂眸,对上赵术的眼睛,淡淡道:“我们已经准备安置,你有何事,日后再说。”
赵术眼里的笑意浅了,意味不明地看着卞翎玉。
卞翎玉神色冷清,如果忽视他捂着师萝衣唇的手,他居高临下俯瞰众生,比师萝衣看起来,还要像一个合格的仙族。
傲慢,冷漠,悲悯,万物皆不在他眼中。
卞翎玉甚至不等赵术回话,就抬手关上了窗户。
他关了窗,屋子里就暖融融的,连夜风都没吹进来。
师萝衣觉察自己被放开,方才卞翎玉捂得严严实实,她肌肤上都快出现红印,她不解道:“你为何捂我嘴?”
卞翎玉逆着烛光,看她一眼,师萝衣看不清他脸色,只听他平静回道:“你不是想打发他走吗,这样说最好。”
师萝衣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她方才不论怎样说,赵术都坚持要迎自己回宫,卞翎玉说完那句话,赵术却不吭声了。
“弄疼你了?我看看。”
师萝衣闻言,摇了摇头。
卞翎玉方才的力道虽然很大,可是并没有弄伤她,她只是被捂了那么久的唇,感觉怪怪的。
然而下巴已经被抬起来,卞翎玉比她本就高不少,他垂着眼睛,目光落在她唇和下巴上,拇指轻轻擦了擦她脸颊上的印子:“红了。”
师萝衣觉得这样的姿势怪怪的,她被他手指轻轻擦那一下,蹭得莫名有点脸热。
偏偏卞翎玉也不让开,就把她堵在里面,她还靠在窗边呢。
她别开了头,避开卞翎玉的手:“没事没事,一点都不疼。”
她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颊,示意自己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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