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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
梁老太太都懒得去看他一眼。
喜形于色,胸无城府,这点家业,也不知能不能撑到他上路那天。
梁老太太只听历炀说道:“老太太,兰筝说她过会儿来见您,我去领她过来。”
“嗯。”
梁老太太面色无波,一双深邃的眼睛望了眼那对夫妇,历炀起身出门,而他的妻子正打起精神赔笑道:“老太太,喝茶。”
梁老太太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历炀走路生风,咬着牙,愠色难平。
跟在他后面的小厮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了,方才明明还挺高兴的,这会儿又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历家后湖,一位曼妙女子正倚在亭中红柱上,打量着湖底。
接近冬日,那鱼儿也懒了许多,许久才肯动一下。
她也不急,摇着扇子,好像颇得意趣。
“燕知!”
一声大喝,燕知转头,便见历炀那肥头大耳,满面油汗的样子,嗤笑:“叫这么大声做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
历炀登时压下了脾气,低声骂道:“你可害死我了!”
“哦?”
燕知眉头一挑,“此话怎讲?”
“我不是加了价?你答应我三日事成,结果呢?”
历炀心疼死自己那些钱了,“拖了这么久,我差点没命!”
“我这不是赶回来了吗?”
燕知不以为意,“你那亲家是什么催命鬼吗?还能要了你那猪头?”
历炀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发作,燕知团扇点了下:“行了,有这和我吵架的工夫,早些结了钱,姑奶奶我忙着呢。”
“结钱?是你违约在先,还想要钱?”
历炀啐了一口,哪有半分当家人的气度,燕知沉了脸:“那你要如何?”
历炀哂笑:“你把人交出来,我便不追究你拖延之过,先前的定金你拿着便拿着吧,免得说我不讲信用。”
燕知闻言,竟低低笑了起来:“我说,你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些,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这一家之主的。”
“少废话!
人呢!”
历炀是个实打实的蠢货,他根本认不清现在的处境,只当这是在自己家,自己的地盘,那燕知孤身一人,还能反了天了?
但事实证明,燕知就是有这种本事。
她挥着扇柄,原本晴朗的天空登时风云变幻,飞沙走石,雷电共鸣。
她手中团扇转而变成一把锋利短刀,整个人退去平日的妖娆多姿,透着一股嗜血的肃杀之气。
历炀哪见过这等阵仗,刚要出声,就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啊——”
梁老太太默默放下茶杯:“外边怎地黑了??”
历夫人完全不懂,只当是变天了,笑笑:“这段时间天气变化得快,想是要下雨了。”
“呵。”
梁老太太也是笑了,拄着拐杖,缓缓起身,“好个风云场,老婆子我得去外头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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