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垣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哭了,吸了吸鼻子:“行,你在里面了,我也没法问你你,我去问活着的人,我去查。”
穿过萧索的黑夜回到车上,被两点强制开机的齐垣毫无睡意,他看着窗外发呆。
齐垣想,罗珊死了,却没有一块体面的容身之地。
“罗姐后事怎么安排?”
齐垣问。
盛意说:“按罗姐的意思,我们几个人知道就行,不需要办白事,她说自己走的不风光也不干净。”
“确实不风光。”
齐垣鼻尖发酸,“什么都没说请楚就撒手人寰了。”
齐垣又说:“盛意,罗姐是让你帮我查的对吧。”
“嗯。”
“行,既然罗姐和靳越名义上是姐弟,你帮我查查他们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他一顿,“再查一下罗姐在监狱里到底为什么会突然……”
“第二条罗姐说不让你知道。”
盛意说。
齐垣目光在空中失焦,他深吸一口气无奈笑了:“行,不让我知道就不问了。”
“罗姐死了。”
这是齐垣半夜敲完门见到靳越的第一句话。
门灯摇晃忽明忽暗,连绵的山外蛰伏许多叫不上来名的虫鸣,齐垣站在门框里,身上还是急着出门没换的睡衣,外面耷拉着一件黑色外套。
神情淡然,却又让人感觉悲伤到了极致。
靳越愣在原地,像是没听清一样:“你说……罗珊怎么了?”
齐垣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一字一顿说:“死了。”
就像一声下达病危通知书那样,强迫自己接生死是人间常事。
但他始终不是白大褂的医者,罗珊和他的关系更没法遑论医者和病人家属。
突然得到一个人的死讯,近乎每个人都会嗤之以鼻一笑而过。
而在靳越脸上齐垣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从不可置信到恐惧,是那种落在他身上的恐惧。
“齐垣,我现在送你出国。”
齐垣觉得自己幻听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靳越几乎是拽着他回的房间,一边去衣柜里翻各种东西:“齐垣,你现在带着身份证护照,我送你出国!”
“靳越,你疯了?”
“现在这部剧我会找人给你替演,违约的事情我也会帮你解决,总之,你现在什么也别问我送你出国。”
靳越动作越来越急。
齐垣的护照身份证全部被打包在桌子上,行李箱里是长穿的几套衣服,靳越几乎是一气呵成:“衣服用品什么的,等你到了我会给你安排,包括你住的地方,我现在给你订票,你必须马上走。”
“靳越!
这样有意思吗?”
齐垣夺过行李箱将一堆东西倒出来,“你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