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琢抬眼看去,“裴氏宗祠”
四个大字赫然高悬,
梁峥此时已经不知去向,阿琢环视四周也没有其他人,她伸手推开厚重的大门,伴随着“吱呀”
作响的开门声,阳光洒进室内,无数灰尘肆意飞舞。
世家的祠堂沉重而久远,三面靠墙的大小供桌上,层层迭迭安放着无数牌位。
四周墙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先贤画像,屋梁上悬挂着数不清的牌匾,昏暗的长明灯影影憧憧,把阿琢的影子拉得细长。
阿琢捧着牌位站在中央,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误入崇山的幼童,在这层峦迭嶂的压迫下喘不过气来。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阿琢回头,看到一个年轻女孩儿的面庞。
女孩儿大约13、4岁年纪,虽然身上穿着素服,但是难掩清丽。
阿琢猜到这是裴峋的妹妹,也是裴峋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她心里涌上一股怜惜,唯一的哥哥去世了,她一定是伤心欲绝,只是现在裴家只剩她了,这样稚嫩的肩膀必须得撑起家族的重担,想必也是在强打精神。
她走过去轻声问:“你就是阿妍?”
裴妍点点头,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问:“我该叫你什么?”
这……阿琢也有点犯难:“不然,你叫我姐姐吧。”
裴妍点点头,牵着阿琢走到右侧的小供桌前指着一块空出来的地方道:“姐姐,把我哥哥放这里吧。”
阿琢看这整条供桌上已经放了四个牌位,中间三个分别写着“先祖”
、“先父”
、“先母”
的字样,另一个却是空白无字。
她有点疑惑地看看裴妍,裴妍发现阿琢的眼神,她踮起脚尖越过供品,伸手把无字牌取了下来:“这个已经用不到了。”
转头对门外喊道:“怀义。”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裴妍把无字牌递给他:“拿去烧了吧。”
小男孩接过正准备离开,“等一下,”
阿琢忽然抓住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男孩正是春天打劫阿琢马车的那伙燕蝾残部其中一员,当时他们都被守备营带走,之后便再也没有听过消息。
男孩朝阿琢行了个礼道:“大人见我无处可去,就把我带到这里,让我在这里陪伴小姐。
大人说这里有先生,可以教我读书习武,以后才能有出路。”
阿琢见他和春天时已经大不一样,行动举止有礼有节,明显是有人悉心教化,顿时心生柔软:“那天和你一起的其他人呢?”
“大人给他们安排了生计,都能养得活自己,只如今大家都有事情做了,就不太见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