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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珍珠?”
小孩警觉地看着他,似乎觉得他是个骗小孩东西的坏蛋。
章恪从衣襟里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手心笑道:“谁把珍珠拿给我看看,这块银子就归谁。”
孩子们并不知道珍珠值不值钱,但是眼前的银子却是实打实的,他们连忙左右掏兜,把自己捡到的珍珠都拿出来给他们看。
那些珍珠饱满圆润,不似一般的乳白色珍珠,而是带着浅浅的金色光芒,有的大有的小,都有穿孔,一看就知道并不是镶嵌在首饰上,而应该是用线穿过孔洞好缝制在衣物上的装饰,这样的衣物一般百姓根本不够资格穿用,基本只有皇家御赐,而且是盛典时才会穿的礼服。
裴峋的手轻轻发抖,如果这确实是礼服上的珍珠,那么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丝线断裂,珍珠四散?
他强压着心头的惊惧,沉声道:“这些珠子你们有看到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么?是不是一辆很漂亮的朱红色大马车?”
“啊,我看到那辆马车了。”
一个小女孩高声答道。
宫内出宫采买多是珠宝丝线等女性用品,很少有人买草编竹席,所以这条街很少有宫内的马车来往,即使有也是匆匆而过,但是今天那辆马车特别漂亮,上面还画着凤凰,所以小女孩记忆犹新。
“那个马车上面画着黄色的凤凰,还挂着蓝色的璎珞,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马车。”
黄色的凤凰和蓝色的璎珞?在宫门口遇到的司马凌听到这个描述大惊失色:“怎么会?她已经被圈禁在冷宫,怎么可能……”
她说的是被囚禁在冷宫的先帝贵妃,自从陛下崩逝那夜,贵妃就被太子囚禁在冷宫里,太子仁慈,并不准备杀她,预备在登基之后,把她挪去晋王府,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哪怕削去王爵,总还是能平安度过此生。
只是太子这么想,不代表贵妃也这么想。
她因为先帝遗诏之事,对裴峋已经恨之入骨,加上晋王在广德门的谋划也被裴峋破坏,似乎是裴峋阻碍了她一切的筹谋。
她原本以为裴峋已死,也就罢了,谁知昨日韦昌都派来营救她的人竟然告诉她裴峋没死,还平定了河间。
她内心的恨意顿时蒙蔽了一切。
凭什么你裴峋能得到想要的一切,而我们母子就要被囚禁终生,这天下本来应该是我们的,要不是裴峋蒙蔽了郗幸,蒙蔽了她们所有人,他们怎么会沦落到今天的下场?这一次,哪怕逃不出建安,哪怕死在这里,她也要裴峋体验什么叫痛不欲生。
今日她就要设下此局,祈愿曾被裴峋当众退婚,又为裴峋扶灵,她父亲祁晏心中必然不忿。
如果今日祈愿因为裴峋死了,祁晏必定更加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今日就算她死了,但是她种下这枚因果,祁晏会继续她的仇恨。
以祁晏在朝堂的影响,裴峋下场一定会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