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李慧倩去洗澡,忘带毛巾,我从浴室门外给她递进去,却不小心看到她胳膊上有几处深色伤疤,像是烟头烫过的痕迹。
我不动声色也没有主动询问,她既然不说,就说明这是只属于她的秘密。
李慧倩洗完澡出来,我带她去了客房。
她坐在床上,摸摸枕头又按按床垫,笑着说:“你家连客房都这么舒服。”
“你休息吧。”
我转身掩门离去。
在我将门完全关闭前的一刻,透过门缝,我捕捉到李慧倩一直礼貌微笑的脸瞬间陷入灰暗。
过了几周,某天李慧倩突然急死忙慌地找我,说福利院联系她,李慧民受了刺激,现在处于非常歇斯底里的状态,她需要回去看看,问我能不能陪她一起去。
我俩立马买了车票前往芦镇福利院,各种颠簸加倒车,刚一抵达门口,院长就急匆匆地迎出来,我们埋头赶路,一直到某个房间门口,门反锁,里面传出一声比一声高亢刺耳的尖叫声。
李慧倩疯狂拍门,喊道:“小民,是姐姐,开门!
快开门!”
尖叫声并未停下,凄厉又刺耳,透过这扇薄薄的门,直直刺穿我的耳膜,我感觉脑袋里的神经都在绷紧。
李慧倩不停歇,不断拍门,她不停地呼唤李慧民,“小民,给姐姐开门,别让姐姐担心,有什么事告诉姐姐,快开门。”
门口围着两位工作人员和院长,三个人也跟李慧倩一起拍门,安抚或者呼唤他。
我望着眼前的场景,忽然有种不真实感,像是陷入了一种真空状态,所有的一切都以慢速和静音的方式,反复冲击我的视觉。
直到我回神之时,一切回归如常。
尖叫声慢慢和缓下来,过了许久,门终于打开,李慧民投入李慧倩的怀抱,将头埋在她的胸前,精疲力尽地喘着气。
他满脸通红,满头大汗,像是刚经历过什么重大的痛苦一般。
李慧倩和工作人员一起将李慧民安抚入眠,问起出了什么事,院长告诉她,之前来了个男人,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他跟李慧民说了什么之后,小民就成这样了。
听了院长的话,李慧倩“唰”
地一下脸惨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我看她这突如其来的怪异反应,感觉到一丝不妙。
离开福利院,我已经在看归程的票,李慧倩的表情看上去很不好,犹豫再三,她让我先回去,她要去个地方。
若搁以前,我可能就这么回去了。
但李慧倩此时表情很不对,我怕她出什么意外,于是提议跟她一起去。
李慧倩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问道:“你确定?”
我被她的反应搞得有些疑惑,她看出来,立马垂下头,低声道:“不是什么好事。”
我笑了笑:“那我更要去了。”
李慧倩带我去了一个地方,是镇上的某个麻将馆,里面乌烟瘴气,男人们高声喧哗,吵闹不堪。
这麻将馆不同于日常街边见到的那种,里面的男人面相看起来都很不好惹,或凶狠或猥琐或油腻或奸诈。
李慧倩在门口徘徊,迟迟不敢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