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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源闭上了眼睛。
莫言轻轻的抚摸着他:“源儿,你要怎么做都可以。
我不拦你,也不劝你。
只是有一条,从现在开始,不许再难过。”
一条细细的银线从刘小源紧闭的眼角流出来。
莫言轻轻的替他擦去。
刘小源醒了,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庆幸着劫后余生。
但是刘小源却从开始清醒以后就开始无时无刻的承受着那一夜狂奔的后果---身体的每一处都在严厉的提醒着他什么叫疼!
疼得昏天黑地,疼得他想再次撞墙!
可是锁骨肋骨骨折,穿上了钢背心被固定在床上的刘小源连动都动不了。
无异于一场酷刑,每时每刻。
剧烈的疼痛让虚弱不堪的刘小源无法承受了。
无休无止的折磨让刘小源的情绪很快变得暴躁激烈,难以平静。
他不见任何人,就连医院的特护们都无法近身。
只要莫言稍一离开视线就放声大哭。
莫言也不肯离开他一步,一个人留在病房里,日夜陪着他。
“疼~~莫言……疼~~”
刘小源哭得满脸是泪,深夜里他又无眠。
安眠药已经吃过一次,止疼针也打过了,但是都不足以对抗强烈的痛楚。
一个又一个的黑夜,刘小源只能哭闹着发泄。
莫言知道,让他痛苦不堪的不仅仅是手术造成的疼痛,还有固定不能活动的身体僵直麻木。
而这些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消除的。
莫言的手几乎不离他的身体,按揉抚摸,哪怕仅仅的减轻他一时的难过。
刘小源常常先是哭,疼得受不了的时候就骂。
莫言总是会蹭蹭他的面颊,轻声慢语的哄着,小心的揉着。
这样的姿势常常整天整夜的保持。
莫言的手臂上到处都是血痕,那是小孩痛不可当的时候咬得。
小孩身体极度衰弱,只能喝一点牛奶、米汁。
莫言坚持不用胃管,他无法容忍冰冷坚硬的管子插到小孩的胃里。
一天里不知道有多少次,莫言用喂饲婴儿的小勺小碗一点一点的喂。
每天的这个时候,刘小源最安静。
一个像注视无价之宝,享受一般细心的喂着。
盛满爱意的眼神能把对方融化。
另一个安静的只管张嘴,偶尔会撒娇的扭头不吃,可是耳朵被咬住的时候就会笑着转过来。
见惯了病痛折磨情爱炎凉的护士们,常常是微笑着走进病房,含着眼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