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要不先和大家在微信上说一下,但刚想行动就觉得这个点不合适,而且她稳妥地考虑着等去完医院、做好检查再宣布也不迟。
不过总归是件大事吧。
段虹青在心里按照轻重缓急给今天的待办事项排了个序。
既然如此,找个人说道一下,完全合乎逻辑。
下床,穿拖鞋,开门,每天都在重复的步骤,转折点仅出现在段虹青脚步停留的位置。
不需要犹豫,段虹青直直按下门把手。
客卧安装的是普通的布艺窗帘,颜色偏深暗,同样的光线过滤后进入会显得灰扑扑的,但对于睡觉而言是不错的选择。
林也还在睡,一如既往地侧卧,胳膊横陈着的姿势。
段虹青莫名地想一巴掌拍醒他,但有礼貌地忍住了。
短暂地纠结了是回主卧,还是留下来等林也睡醒后,段虹青跳出了二选一的选择怪圈。
床上还有大半的空间空着。
段虹青将被子推到林也身上,随后坐上去,盘着腿,双手放在膝盖处,她决定实践一下最近总刷到的冥想。
这个房间既没有手机,又足够安静,说不准坐着坐着就困了,到时候回去直接补觉,还挺方便。
盘了一会儿腿麻了,段虹青慢慢地倒下来,腿在酥麻的痛觉中缓缓伸直。
原地休整了一段时间,段虹青干脆躺那不动了,贯彻落实在哪里倒下,就在哪里躺下。
收拾得过分干净的屋子,段虹青除了盯着旁边睡得死熟的大活人,也找不到其他事情能做。
记忆如浪潮般堆迭,汹涌而澎湃地拍打着堤岸。
段虹青眼前闪现出许多新旧交替的画面,最后一幕是在冷白的医院走廊,林也红着眼睛汪着大颗泪珠的模样。
惨兮兮的。
段虹青对比着两个林也,对一年前的落魄小可怜更添同情。
以及一丝丝愉悦的激动。
她有时候心理是不怎么健康来着。
林也起初睡得沉,睡着睡着就陷入了梦境,梦里光怪陆离,没有清晰的剧情线,唯一能感知到的是他正被人窥视着。
心脏负荷不了沉重的压迫感后,林也终于从梦里逃离出来,一睁眼,就对上段虹青的眼睛。
——一双如同在黑夜里泛着亮光的猫眼。
林也惊得抖了一下。
就算是亲老婆也不带这么吓人的!
段虹青没料到林也会突然睁眼,大脑飞速转动,思考要如何解释她现在尴尬的处境。
林也兀自揉了揉胸口,俨然还没回过神来,加上此刻距离生物钟醒仍有一段时间,他只当自己陷入了第二重梦境。
回到了更早之前的平静生活。
他掀开一半被子,让两人同处在一个被窝里。
一条臂膀穿过枕头和段虹青脖子的缝隙处,另一条胳膊自然地搭在她的腰部位置,脸贴着她的头。
“林也,你压着我头发了。”
段虹青很无语地说,她想动又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