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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沈衍易认不出眼前的地方,也认不出走来走去的侍从。
他们都穿着硕果那样的衣裳,明显都是内官。
有人走近,沈衍易顺着脚步声去看,相禾对上他的目光,“公子您醒了?”
床幔外坠着墨白相间的玉珠串子,枕头上是绣金的祥云纹,被面是软烟云缎。
“您在宫里呢。”
相禾放下一盅药:“您若不醒,下人喂药也艰难,万幸您今日醒了。”
沈衍易开口几次都没有发出声音,相禾凑近他:“公子您说,小人听着。”
沈衍易用微弱的气声问:“为何在宫中?”
“宁王殿下要出京为圣上办事,您病的重,多日不见好。
想必宁王殿下也不放心留您在王府,便将您送进宫来了。”
相禾掀开药盖子,用勺子搅了搅黑褐色的药汁:“这里是皇上的崇泽宫偏殿,在殿下回京前,您就好好在这儿养病。”
沈衍易最担心的是沈承易,对相禾说的话只是点点头。
在相禾看来沈衍易冷静又神秘,试想任何一个人病的昏迷,醒来时却在皇宫大内,都要受不小的惊吓。
但沈衍易居然只是点了点头。
上次宫中被沈衍易蛊惑了一回,相禾现在对他很是防备。
但除了相禾外,其他的宫人倒是很好说话,沈衍易唤一声就会有人过来,他问什么都能得到答案,即便对方不知道,也会稍作思考,告诉他会帮他打听一下。
沈衍易知道他们虽然问什么答什么,但也是在分寸之内。
既然大家都有分寸,沈衍易便放心大胆的问了许多。
在他病着的这些日子,太医频繁出入崇泽宫,现如今后宫里的娘娘们都好奇皇上的偏殿住着何方神圣。
沈衍易听着宫女们悄声嬉笑着讲给他听,沈衍易太阳穴突突跳,他被这种明显有所暗示的叙述惊吓到了。
若是慕靖安回京后,知道自己的侍人正在与自己父亲闹流言,怕是要气到大闹皇宫。
沈衍易斟酌用词,询问他们:“圣上知道有人这样说吗?”
“圣上当然知道。”
宫女回答他。
“那圣上如何说?”
宫女不以为意:“圣上没说什么啊,想来是不要紧,横竖宫中总是流言四起,今日吐沫星子淹南边,明日唾沫星子漫上天。”
沈衍易心想不是这么回事,他是慕靖安的侍人,上过宫宴见过皇上面的皇子侍人可能连第二个都找不出来。
皇上不可能放任宫中众人议论自己和儿子的侍人,想来没有阻止,是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慕靖安的侍人在宫中。
解释起来只能实话实说慕靖安不在,所以他来宫中养病。
除此之外的缘由都不会合理,反而让人想入非非。
没有将他养病的事说出来,那就说明慕靖安离京的办的事,是皇上交代的密差,不能让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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