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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明予是个悲观主义者,在遇到宁绎知之前,他的心态就是老和尚撞钟,过一天算一天。
与其相信个人努力,更相信命,所以也活得毫无生机。
他不喜欢人,也不相信人性,毕竟在祝康培和陈媛两位亲爸亲妈的身上实在是看不到什么人性闪光点。
至于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他没喜欢过人时,更觉得是一团浮沫,自然也不相信什么地久天长。
但宁绎知不一样,宁绎知说会一直在,祝明予便觉得真的会一直在。
祝明予想,他最喜欢宁绎知的纯净。
宁绎知毫不避讳自己的努力,也从不遮掩自己的野心。
想要便会努力去拿,信命却仍想着改变。
这一点非常动人。
祝明予抹了抹脸上的泪,说:“宁老师,你好像岩石缝里的松树。”
“……这是什么比喻?”
宁绎知怀疑自己被骂了,是不是又在说自己是个棒槌之类的。
祝明予解释道:“在恶劣的环境里也会保持坚强和永恒。”
“夸我可没什么好处。”
宁绎知嘴角弯了弯,“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夜朗星稀,两个少年伴随着月亮的银辉在乡间的道路穿行。
他们跨过一道又一道的水桥,绕进一弯又一弯的小径,渐渐地越来越远离城镇中心。
祝明予坐在宁绎知的脚踏车后面,恍惚间又想起了暑假。
当时他只敢拽着宁绎知的下摆,现在却能搂着腰了。
想到这,又感觉害羞得不行。
乡间野路颠簸,宁绎知感觉腰上的手松了一下,便若无其事松开车把,把祝明予手臂带紧了些。
更……更害羞了!
差不多骑了十多分钟,宁绎知在一块荒地处停下。
四周鸦雀无声,道路两旁的老式路灯颤巍巍地发着光。
借着微弱的灯光,祝明予只能模模糊糊猜测眼前这片似乎是个规模庞大的建筑群。
“当心脚下。”
建筑外围长着足有半人高的野草,宁绎知打开手电筒,牵起祝明予的手,拨开野草,沿着坡慢慢下去。
祝明予走近一瞧,才发觉这些建筑外面的钢筋混凝土都已生了锈,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到处都是风吹雨打的岁月痕迹,显然已经废弃许久了。
祝明予不明白为什么要带他来这个地方,“这里是哪?”
“溪桥钢铁厂。”
宁绎知的脚步很快,像是对这里很熟悉。
溪桥镇在几十年前有过一家很大的钢铁厂,后来因为环保和产能过剩的问题,钢铁厂被关停了。
大批人外出打工,或者自立门户转做轻工业。
整个庞大的建筑就这么被遗忘在了这块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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