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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山中不知岁月,记忆渐渐模糊,有些部分已经开始缺失,她生怕自己忘了为什么来这,更怕忘了谢殊均,她将不能宣之于口的话在心里说给自己听,也说给失去了好久好久的爱人听。
对沈菁而言,比活在黑暗保持沉默更恐怖的是,明明感觉到记忆消逝却只能眼睁睁任由它消逝的无能为力。
她才明白,百年沉默黑屋最可怕的从来不是沉默、黑暗。
期满释放的那天,她才得以一见这间呆了百年的黑屋的模样。
四四方方的屋子没有屋顶,抬头是熟悉的黑暗。
这里并没有她曾经用脚步丈量的大,也没有她伸直手臂探寻边际以为的小,有好多书架林立,在这屋子里显得厚重,墙上有许多书画,有她知道的,也有她从没听说的,就像那些书一样。
空旷的地方在中间摆着一张小木桌,地上是一个软垫。
张张嘴,好一会儿才找到如何发音,默念百年的文字说出口却变得别扭和不习惯:“原来垫子上的花纹图案是这样啊。”
这是她百年来唯一的栖身之处。
系统来得无声:“这是某个文明的图腾,就像你没看懂的东西一样,它不属于你那个的世界。”
猜到了,但此刻重点不在这里
“我赢了。”
她陈述的语气很沉静,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站立在屋子中央的人明明渺小纤细,却在系统看来高大无比:“是的,你是自我诞生以来唯一完成的人。”
它在广袤的宇宙飘荡了何止三四个百年。
“那我该知道真相了。”
系统并不卖关子也不废话:“是命运,它是杀害你们的凶手。
这个世界的意识为诞生之人书写了命运,不求事无巨细但求方向轨迹。
很幸运,你们两人识破了天命束缚,但很遗憾,你们的觉醒不被这方世界包容,它选择灭杀违背者。”
百年沉寂,让她连愤怒都变得不动声色,反应冷静到可怕:“我们在什么地方违背了它?”
许是因为沈菁在沉默黑屋的胜利,系统待她不再像最初那样生硬:“我与各个世界有潜在约定,我们都不能透露未被发现的内容,这些秘密需要你自己去探寻。”
“每个识破天命的人都会死吗?”
“并非如此,或许是你们这方世界比较小气。”
系统的话难得带了点儿起伏,但这点儿恰似调侃的意味儿将他们这些活生生的人衬得更加可笑,也更可悲。
原来,轻巧判定他们生死的判官如此狭隘,只强势要求他们按着它的判书过活。
这个真相比想象的还要荒谬,沈菁捏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那我们可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