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事与我商谈?”
邓贺沉声道。
沈玉容淡笑凝着男子,轻轻摆摆手,厢房内小厮了然退去。
“昨日你与我说,害死容王的凶手就在东宫,可我昨日不仅未来得及找到她,却差点被一黑衣人杀死了。”
男子讥诮地勾唇,讽刺道:“你怀疑是我做的?”
沈玉容叹了一声,邓贺他为何不明白,当她找上他时,就已经笃定是他所为了。
她并不想与他多费口舌,颈上皮肉割裂之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因他此话付出了多大代价。
她徐徐拍了拍掌心,门外立刻出现两名小厮模样的男子,只是扎实的下盘与犀利的眸光瞬间暴露了其是习武之人的特性。
邓贺望着这个便连伪装都不想再伪装的女子,微微蹙眉。
沈玉容轻声道:“我以为因为崔衡的关系,即便我们互相没那么多信任,却也不会互相残杀。
但你昨日之举着实吓到我了,若是我不报复,这个结会永远困在我心中,以后我再没办法真心实意与你合作。
若你还想借着我的手去铲除那农女,你今日便由着我报复,让我出这一口恶气,而后狠狠记住今日的教训,乖乖跟在我身后为崔衡报仇。
不然,今日,你既要被我报复,我们也要决裂。”
邓贺冷眼瞧着这女子淡然沉静又心狠手辣模样,忽地嗤笑出声:
“你真是个颇具手段的女子,怪不得他会被你捏在掌心,将你狠狠记在心里。
那农女在狱中之时曾交代过,她曾祈求容王娶她,可容王却说他已有了妻子,并且爱她至极,此生都不会休妻,也因此,被那农女记恨,一碗毒药害死了他。
而你如今不仅要嫁给别人,还企图伤害他的弟弟,沈玉容,连我都佩服你了。”
沈玉容身心一震,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些细节。
心上到底漫上了几许伤感,氤氲在胸间的沉闷之意让她眼眶都微微殷红。
可这总归是一码归一码的,她静静望了他半晌,悠悠转过身。
她听到身后椅凳倒下的清脆声响,脑海中却还萦绕着昨晚那黑衣人将刀抵着她脖颈时惊悚又冰冷的诡异刺痛。
崔衡,我并不会杀他。
可是,总有人得为他做的事付出代价。
她只是也想让他尝尝她昨晚的滋味,被割开喉咙的一寸肌肤,洒上落回,浑身绵软无力,狼狈至极的滋味。
台下说书先生还在讲着:
“那张束虽比不上容王,可如今功名在身,待日后有了功绩,却也攀的上沈姑娘的一丝裙摆了。”
沈玉容嘴角一勾,面上现出几分嘲弄来。
而另一侧厢房内的小桃已经百无聊赖了。
说书先生说,张束上一世本是仙人座下的童子,却因见了天庭内的一株仙草误了终身,仙草下凡历劫他也跟着投入凡尘,历经三世,今世终于抱得美人归。
小桃无聊地摆弄着手腕上的缠枝金镯,也不知太子准备与她在这茶楼内坐多久。
若是一天都得坐在这听这些,她还不如回东宫练字呢。
小桃再次偷偷瞥向一旁的男人,谁知,这次恰好与太子微垂的眼眸对上。
小桃立刻笑颜逐开:“太子。”
崔锐轻轻打量了一番女子,薄唇轻启:“这说书先生比起家村的说书先生如何?”
小桃不明白太子问这话是何意,但她知晓她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让太子立刻带她离开这个吵嚷无聊的地方。
她小手沿着两人中间的方桌攀爬上太子的手背,柔柔撩动着,双眸里更似带了把勾子。
“臣妾觉得,比起京城文邹邹的说书先生,自然是家村的说书先生要好些。”
“哦?”
小桃无奈道:“这儿的说书先生所言,臣妾都不懂。”
崔锐一顿,他还以为她要说出什么至理见解,谁知就这么一句话,生生让他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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