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缘无分!”
顾颜卿猛地将墙上那幅画撕扯下来,扔在地上,浑身颤,“这是我叔母。”
而且他父亲在书房内挂甄氏的画像,将母亲置于何地!
“日后此事,不许再提!
将这幅画烧了!”
……
青竹园内,苏细摇着美人扇,第八十八次路过书房,竟见顾韫章改卧而坐,在里头抚琴。
他似乎不会弹琴,只胡乱抚弄,点点琴音落于修长指尖,珍珠似得滑出。
苏细认得这琴,是顾韫章他母亲甄氏的旧琴。
“锵”
的一声,琴弦突断,锋利飞舞,刮伤了顾韫章的脸,血珠飞溅。
苏细面色煞白,赶紧推门进去,用力的把自己的帕子按在顾韫章脸上,“没事吧?”
这男人也就只剩下张脸能看了,若连这张脸都没了,叫她对着他这张总吐不出好话的嘴可怎么办唷。
“娘子?无碍。”
顾韫章抬手,轻轻推开苏细的手。
苏细拿开帕子一看,男人白皙面颊之上被划出一道血痕,细细长长,说浅不钱,说深不深,血倒是没流多少,看着也不算严重,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琴弦断了,划伤了你的脸,疼吗?”
苏细看顾韫章一副迷惘之相,便主动解释。
“无碍。”
顾韫章又是这两个字,仿佛不管生什么事,他总是“无碍”
。
“我觉得有碍,碍着我的眼了。”
苏细蹙眉话罢,转身便出了书房。
顾韫章以为这小娘子又是了小性儿,没曾想只片刻便又转了回来,手中还拿着一白瓷小瓶。
“这是药,养娘说涂了就好了。”
苏细提裙蹲到顾韫章身边,用指尖沾了一点,轻轻点上顾韫章的脸。
有些疼,男人往后退了退。
“你别乱动。”
小娘子娇着嗓子怒斥,手上力道却更轻了些。
甚至还轻噘起唇,往他伤口上吹了一口气。
樱桃似得唇,缀着鲜嫩色,近在咫尺。
顾韫章闭上了眼。
殊不知如此,四周感官却更为清晰,甚至连那丝丝缕缕的香味都趁机钻进了他的四肢百骸。
涂完药,苏细盯着那道血痕,一阵心疼,真是可怜了这副皮囊。
“还疼吗?”
顾韫章摇头,“不疼了。”
话罢,他伸手欲抚琴,却被苏细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的琴弦都旧了,先别碰,我替你换了吧。”
顾韫章坐在那里未动,只微垂看一眼自己被苏细抓着的手。
他轻动了动指尖,碰到小娘子滑如凝脂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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