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情况有些意外。
他穿越过来的情况比上次还要尴尬。
所在地是一处奢华的酒楼,暖香盈袖,旁边是暗红色实木长桌,摆满了各色佳肴。
闻初手里握着酒壶,里面的酒只剩下了小半瓶,壶身倾斜,酒水还在往外流着。
而他面前坐着一个人,面容英俊,眉眼深邃,鬓若刀裁,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地着他,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墨色长发散至腰间。
身上穿着浅蓝色丝绸长衫,纹饰华丽,腰间佩戴着细细的淡紫色环带,纹路图案却是由金色的细线穿接而成。
好巧不巧的,酒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那紫色的环带上,又顺着绸质衣服缓缓往下流。
闻初立刻把酒壶扶正了些“对”
话语忽然停住,原主大量的记忆涌入脑海,闻初感受到了一阵又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
原主名为容慎,是瑞王李泽身边的一名影卫。
瑞王平常出去最喜欢带着他,一是原主武功高强,出去基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二是容慎忠心耿耿,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多问一个字。
性格还有些木讷,眉眼清秀,起来就格外单纯没有什么心眼。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一个人应该活得挺久。
但他今天由于不小心把酒水洒在了对面这人身上,被当做刺客给杀了。
对面那人叫季寒砚,权倾朝野的世子。
父亲是当朝唯一一位异性亲王,常年在外带兵打仗。
母亲是圣上的亲妹妹,但早早地就去世了。
从原主的经历来,季寒砚的性子实在不怎么好,权利过大,却暴戾无常残忍凶狠,做事全凭心情或喜好。
闻初忍着头要炸了的疼,道“对不起,刚才踩着了东西。”
脚下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地的白玉酒杯,原主走过来的时候没注意到,被崴了脚,这才把酒倒在了人身上。
若只是这样还好,但是他崴脚的时候一道银光飞扑而来,刺破镂空窗户上的暗绿色窗纸,直直朝着季寒砚射去。
原主也正是因为眼角瞥到了一束银光,这才没反应过来,要不然凭借他的身手,不会被脚下的那东西绊倒。
刀片在距离季寒砚脸庞一寸的地方堪堪停下,被他身后的人准确无误地夹住。
季寒砚把刀片接在了手里,语气格外淡“据说瑞王身边的暗卫武功高强,”
他轻笑了一声,“倒没料到走路都能崴脚,起来怎么这么弱不禁风。”
他将刀片抬高了些,借着浅淡的日光细细打量着“莫不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特地演了这一出吧。”
同样的话,同样的动作,季寒砚就是在说了这句话之后手指微动,将手中的刀片插入原主的心脏,原主甚至来不及躲闪,当场死亡。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身后的瑞王怂得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闻初穿到容慎身上,也继承了他的武功,但此时他却不出季寒砚的内力,大概是比他要高了不少的。
那么就算他想逃也逃不掉,辩解自身的清白更是不可能,季寒砚不由分说地就杀死了原主,本来就不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和那些人一伙的,只是觉得这人碍了自己的眼,洒了一身酒,只凭这件事就该死。
闻初没料到刚穿过来就面对这样的局面,还死得这么早。
算是白挨了这么长时间的头疼,末了还要被人插心脏,这一趟来得格外亏。
闻初觉得憋屈又生气,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做什么都无所谓。
他拨开茶壶上的盖子,干脆果断地将剩下的小半壶的酒劈头盖脸地朝着季寒砚头上泼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