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初问。
“那人觉得警察一直在追他,情绪崩溃,”
江予舟说得云淡风轻,“我没稳住他,就这样了。”
这点和原主的记忆一致。
闻初往后了一眼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高个子,眼神凶狠“他死了没”
“没有,”
江予舟说,“我把他打晕了,一时半会应该醒不来。”
闻初不屑地“哼”
了一声,带着江予舟往外走。
外面比刚刚更亮了,清晨的阳光没这么暖,却给两人和摊在他们身边的一切都仁慈地笼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
举目四望皆是平原荒野,虽没有花红柳绿小桥流水,闻初却觉得这景格外好。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在这里呆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汽车在林间的小路上飞速行驶着,闻初了眼旁边的江予舟,发现这人的脸色愈发苍白,怕把人晃晕没办法加快速度,心急得火焦火撩。
“别急,”
江予舟想伸手捋平闻初皱着的眉,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我没事。”
“骗鬼呢。”
江予舟笑了一声,他目光一寸寸地打量着闻初的轮廓,从眉毛往下,越过高挺的鼻梁,落在一直他抿着的唇上。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
江予舟问,“还能见你吗”
闻初开车的间隙转头他,正对上江予舟眼里满满的渴望和炽热,似乎要把他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他向前方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路,出声道“能。”
闻初舀了一大勺致死量的盐,然后一股脑倒进了锅里。
“哎呀呀”
陈姨一拍大腿,她没想到就一眨眼放个菜的间隙就能出这么大岔子,“不能放这么多盐了啦”
陈姨是江父江母家里的厨师,比较擅长家乡菜,正对上那二老不吃山珍海味的胃口,因此一直得宠多年。
恰好江予舟做完手术还没醒,江父江母每十分钟都要去房间里晃悠一圈。
闻初这个小年轻兼罪魁祸首不大好意思跟他们在一起,就跑下来和陈姨学做菜。
毕竟原主也是会做饭的能手,不学点万一以后穿帮了他不好解释。
闻初被陈姨吓了一跳,他手腕抖了一下,然后讪讪地把勺子放在一边,挠了挠头发,心虚道“很多吗”
闻初原本长得就乖,这模样在陈姨眼里就是小可怜受委屈,一脸可怜巴巴地问她。
一大把火气没发出来就给她自动灭了下去,她拿出长辈的慈祥来“下次就不要放这么多啦。”
闻初朝他笑,然后拿起一瓶不知道有什么用的酱油问“这个要倒进去吗”
陈姨弯下腰,盯着瓶口严肃地说“倒吧,慢一点。”
闻初也连带着被她弄得有些紧张,他一手捏着瓶口,一手拖着瓶尾,小心翼翼地倒着。
厨房的门“哗”
的一声被打开,闻初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忽然撞上一个怀抱,闻初受力往前一挺,手里的酱油咕咚一声哗啦啦地进了锅里,染上一大片褐色。
闻初立刻眼疾手快地把酱油瓶收了回来放在旁边,身后那人却紧紧搂着他的腰不肯松手,把他勒得生疼。
不用也知道是谁,闻初被他抱着,似乎挤出了积愈在心里的那口浊气,压着的重担也慢慢放了下去。
跟在后面的保姆终于赶了上来,她们一边急急慌慌地喊着少爷一边欲哭无泪地说“您鞋还没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