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常富习惯性地夸了两句,顺嘴问起:“红嫂,这样懂事的妹子,你要好点选个郎谷子啊。
我屋里侄子,嫡嫡亲亲的,二十五岁,中专毕业,在中心小学当老师,介绍给你屋里妹子,要得不?”
上次罗常富没提,主要是红婶子重点在不干农活上。
罗常富回去后,随口跟堂客说了一句,他堂客反应快些,当即就回道:“你侄子吃国家粮(沿用旧说法,指有工作),又不要到田里去刨,怎麽不合适呢?他爷娘的田土,又不会要他们回去耕。
你帮着问下子,要不然你侄子一直不找对象,连带我们屋里的以后也不好说。”
他这当老师的侄子要是今天之前提,红婶子保证心动,但中午开了眼界的娘女两个,都看不上只拿几百块钱工资的人了。
所以红婶子丢出一张A,状似吐槽地说:“啊呀,莫讲起,烦躁死哩。
细伢子大了,哪里肯听我滴咯。
她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死活只肯嫁那一个,我有麽子办法。
只能辜负你的好意啊!”
洪秀琪就一副被说中心事的窘迫模样,擡头看了一眼李君,再娇羞地低下头“掩饰”
。
这下,在座的哪还有不明白的。
罗常富有点尴尬,吴拥军只觉得好笑。
人家李君清清楚楚说了“怕堂客”
,“快了”
,“吃喜酒”
,这俩位,还搞这一出。
李君淡定地出牌,因为罗常富一直看着他,他干脆说:“站长,你不是要帮我做媒吧?我有堂客了。”
他这话刚落,就听着马路对面小卖部那婶子大嗓门喊:“李君,李君,栏杆站李君,接电话咧。”
本来必胜的牌,李君一把扔了,飞快地弹跳起来,一阵风似的沖出去,只丢下一句:“你们先打,等下我回来数(给)钱。”
大家没动,嗑着瓜子等他回来。
他这一去,就是十几分钟,大家还起身上厕所走动了一下。
他满面笑容回来了,手里拿着几包麻辣香干和牛肉。
一向不爱说话的人,一坐下来,笑得热情,招呼大家吃东西,出牌都有声了。
罗常富惦记他出去前那句话呢,撕开一包麻辣,先问再吃:“你说有堂客是怎麽回事?”
李君调来才几个月,来之前站长肯定是要知道点底线的,家在哪,单身还是已婚。
李君乐呵呵地说:“快了快了。”
吴拥军龇着牙倒吸了口气,担忧地问:“刚才是她打的电话呀?”
李君含笑点头,然后又遗憾地说:“她不同意我给她买手机。”
要不然他就能随时找她说说话了。
罗常富倒是高兴,他自认是个叔辈,就爱看后生仔一个个顺利成家,“人家是心疼你赚钱不容易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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