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够了。”
洛泱从容展开阿夔画的那张路线图。
小娘子怎么数出来的六个人?邵春犹豫问:
“您不会是……把您自己也算上去了吧?”
“我怎么啦?今天那么高的树,我不是都能跳上跳下的?”
三个男人都沉默了:
能那样大言不惭的,天下也只有小娘子您了。
当晚,夔和坚、漠三人睡一个榻,他们还意外的收到了仆人送来的十个烫手熟鸡蛋:
“小娘子说,让你们剥了蛋壳,用鸡蛋在瘀血的地方滚滚,这样瘀血能散得快。”
几个热鸡蛋下肚,坚心满意足的拍拍身下的榻笑道:
“我们的主人真有钱,跟着她有肉吃,有榻睡,受伤还给治。”
夔转过身来,使劲揣了他屁股一脚,认真道:“记住,阿史那的主人只有一个,就是他自己。”
没有灯火的夜,那么长,又那么黑。
这一夜,史府里也不平静,史元忠又在宴请。
不过,今晚宴请的对象,是另两个牙将。
“你这孙子两日装病不出门,这会怎么就生龙活虎,想起叫我们喝酒吃肉了?”
李必昨日下令让亲兵砍了李好古,就是想让杨志诚下不来台。
陈虎把酒碗往桌上一拍,骂到:“杨志诚那个骗子,说好了一个亲兵一贯钱,现在做上了留后却不兑现。”
“关键是,不在场的会以为被在场的瓜分了,这让我们以后怎么带兵?”
史元忠指指桌上的羊棒子:“这么多肉,还堵不上你俩的嘴?所以……我不去,就是分钱的时候,一碗水端平,驻城外的亲兵,也别羡慕驻城内的。”
“分钱?你小子分什么钱?杨志诚悄悄给你钱了?”
暴躁李必抬起拳头就要往他身上砸。
史元忠不紧不慢的给他二位倒酒:“能有那好事?兄弟我还不是从自己的私钱里吐些出来。
大家都是养家糊口的,换季了,亲兵家里都等着钱使。”
牙兵大都是上阵父子兵,一家人都指着军饷过日子。
加上节度使、牙将极度依赖牙兵,多年来把他们的胃口也养大了。
史元忠的话,陈虎不信。
大家有多少家底可能有点区别,可史元忠手指缝有多宽,他一清二楚。
“怎么发财的?”
“说发女人财,你们信吗?”
那两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幽州城里又没有富婆,难道我们哥俩不清楚?
“难道是哪个部落死了头领、又没个兄弟的女人,被你捡到了?”
陈虎笑得鼻涕都出来了。
“我还真捡了个女人,不过,她是死了父兄,路上认了义父,才得以千里迢迢回来继承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