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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为难人了,纵然所有人知道岸江会馆的头牌陪吃不陪睡,但两者本质上其实没多大差别。
我头生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自卑,没有信心当着他的面把花抛给别人,这比鞋底踩在脸上还要羞辱。
“这是两码事,荣姐,我真的很累。”
我扒着眼皮给她看红血丝,极力卖惨,吃准她拿我没办法,“荣姐,放过我吧。”
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荣姐只得推脱刘总放我一马。
两米长的轻纱是上场的表演服,从手臂绕到胸前再系到腰间,走个路都会一览无余的程度,前前后后用掉六七个防走光贴。
我撕开背面的隔膜,在大腿贴上最后一张,“下次干脆买几卷双面胶缠上,还实惠。”
李昕笑得直不起腰来,替我捆金色细链的手有些发颤,叮叮当当的坠饰接触后腰很痒。
腰是敏感部位碰不得,可她帮我的忙,我只能憋着气忍耐。
出场顺序排在倒数第二个,所谓的压轴戏,工作人员把放大版鸟笼搬到升降台,直径约四米,里面空荡荡刚好装得下一个我。
踏进岸江会馆的第一天起,这里的人注定是困在囚牢里的金丝雀,向观众卖弄身姿,博取同情和怜悯心,大多时候换来的是肆意的调笑。
我自知不是什么干净的人,在这种地方工作的能有几个高尚的?
聚光灯下踩着音乐节奏跳熟悉的舞,我曾日夜练习过无数次,把动作刻进肌肉记忆里,不肖在脑子回忆,手臂已经抬上去,腰弯下去……
借着舞台光扫视观众席,轻而易举看见正中央男人的脸,我始终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掉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不是同名同姓,是他本人。
陈揽朝面容冷峻,深邃的眼神晦暗不明,慵懒惬意地倚靠在VIP会员专属软沙发,好像在看一场马戏,对外界的人和事提不起兴趣。
胸口突然阵阵发痛,好像有千万条金丝银线狠狠地揪住心脏,勒进血肉里,烂熟于心的手部动作迟钝几秒,我忘记跟上节拍,强忍着难受直到表演结束。
四起的掌声在耳朵里化成虚无,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总是听不真切。
我匆匆下场换好衣服,似乎这样就能逃避现实,说服自己刚才在台上扭腰的人不是我。
没有接客又如何,很难想我这样的人在他心里会留下怎样的印象。
后台角落的隔间是秘密藏身处,帷幕后有人路过,我蜷缩成一团,往里面靠拢,用长到拖地的幕布遮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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