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势欺压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这种感觉很熟悉,是我挥之不去的童年阴影,形成一面镜子,时时演绎我曾受过的屈辱遭遇。
那时我矮得像个玉米棒槌,看着围成一圈的成年人害怕地喊妈,被他们无情地嘲笑。
记忆中的脸和面前这些人重合,他们有着同样的嘴脸,我被永远封禁在无底囚牢,我不想受压制,我想反抗,想打碎那面折磨我到如今的镜子。
他命令我站到他身边,我没动。
“看见没,这是残害我老子的凶手,”
小寇爷提起于山的领子,一手拽着他的头发,把那张血流成河的脸对着我,“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和他一个下场。”
那又怎么样,就算你老子是玉皇大帝也不能一手遮天。
历史再次重演,只不过换了人选,我笑了一下,妥协道:“杀鸡儆猴吗小寇爷,我过去就是了。”
我确实过去了,并且扼制他的喉管,刀尖抵在最致命的颈动脉窦。
这时候我心里还念叨着陈揽朝的好,自从上次酒会刘励邢搞偷袭的事,他找了个教练让我练习格斗术防身,我杂七杂八学了几招,没过多久派上用场了。
不知是好,还是坏。
小寇爷没多大本事,全依仗他爹在道上混个脸熟才留了一条命,我掐着他脖子,他完全不会反抗,整个人老实了不止一点,“哈,玩游戏吗?”
手下稍一用力,我听见骨头错位的声音,警告道:“别动。”
赌一把吧,反正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世事无常,多等一秒就有一秒的变数,我大脑空白一片,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台上乱作一团,所有的人注意力集中我身上,我用力划破他的脖颈,小寇爷大叫一声,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灯光熄灭,大家你拥我挤谁也顾不得脚下,我趁黑拉住一个人的手腕跑向后台,钻到储藏室去了。
警察在外早已准备就绪,连忙疏散逃生,包围了整座会馆,我掩上门问:“怎么样了,还能活着出去吗?”
“怎么是你?”
于山气都喘不匀,还有功夫在乎是谁救了他,冒死拽他逃跑,换来他这副无关痛痒的态度,我找谁说理去。
“你以为是谁?除了我还有别人愿意救你吗?”
得亏我宽容大量,不跟他争长论短。
搬开泡沫箱,我从柜子底下找出小型急救箱。
因会馆的表演多数以舞蹈为主,经常会出现跌打扭伤磕破皮的状况。
眼下于山的症状差不多,甚至更严重,好在是皮外伤,我得先给他包扎伤口,呼呼冒血也不是个事。
外壳落了灰,我借助手电筒的光查看保质期,一些药已经过期了,好歹一个消毒的还能用,我也不敢用,怕消毒的比毒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