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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耳边念,我全程捂住耳朵,都不知道当时怎么写出矫情又直白的话,用过去来惩罚我是一种新型羞辱手段吗?
又是一年夏季,毕业的那天,我找了个借口说和严汐岳吃饭,让陈揽朝晚一点来接我,其实我有别的打算,但也没有完全欺骗他,我确实和宿舍的另外三人庆祝去了。
晚上九点,我走路到海边,兜里装着长命锁制成的戒指,欢喜雀跃地等他赴约。
陈揽朝身披月光而来,明月清辉衬得他眉目温柔似水,衬衫随风吹拂,像一件皎洁的婚纱,漂亮得不要命。
海中的鱼簇拥天上的月,他无意碰碎了明镜,说想看看地上的天是什么样的,和我在人世间相遇。
没有彩排,他每走向我一步,我心脏狂跳一下,直到和他同频共振,我做深呼吸,向他缓步走去。
温度湿度刚刚好,晚风习习,海浪拍打礁石击碎满天星光,华灯初上唯独空了海边一角,辽阔的镜面倒映着猴子捞不起来的圆月,而这一切加起来远不如他好。
他说:“站那别动。”
我听话地站定,也行,站这也能求。
陈揽朝在我面前倾身,等我反应过来,他单膝下跪,打开了戒指盒。
不是,什么情况,我所想的情节怎么身份对换了?
我问:“什么意思?”
陈揽朝坦诚道:“许你的求婚。”
当初描述的人好像是我吧,那么求婚也得我先来,“谁许谁的?”
他疑惑不解,“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那你要它何时有用武之地?”
我急匆匆掏出戒指盒,向他展示银光闪闪的素戒,虽然比不上他那个贵重,上面的碎钻那叫一个漂亮,闪得我眼疼,相比起来,我的朴素多了,甚至有点拿不出手。
陈揽朝也愣了,我和他面对面单膝下跪求婚,“既然赶巧了,那就一块吧。”
过去的苦难我和上天一笔勾销,许诺从今往后好好计划未来,我们互相戴上戒指,坐在海边吹风,忽然觉得傻里傻气的,我笑倒在他怀里。
拥有他,好似宇宙也是我的,我从他眼中寻到亿万年前泯灭星系的遗迹,举起左手看我的新戒指,眼前蒙了一层水雾,“我们好笨啊,这种事都能赶到一块去。”
“这叫心有灵犀,我们本该是一对。”
他双手一撑站起来,用戴戒指的手拉我起来,我们走进海水里,浪潮裹着潮湿的海腥味迎面而来,柔和地没过脚腕。
礁石与星星有一天也会相遇融合,他踏碎满天星光奔我而来,说要和我私奔。
陈揽朝捉住我的手摁在自己胸口,心跳声隔着薄薄的衣服传递给我,有如春雷般富有生机。
“听见了吗?”
听见了,震耳欲聋。
我摇摇头,“你穿得太厚了。”
陈揽朝好脾气地问:“那要怎么才能听到?”
“说句我爱你。”
上九天揽明月,用明月换今朝。
此生不可多得的弯月,我终是将它摘下,放在心尖圆满了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