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咳简直给我把肺咳出来了,眼眶窝着一团水花,我抬起袖子在先抹口水和先抹泪水中犹豫不决。
陈揽朝一同坐在大石头,拍后背给我顺气,他抽出纸巾抹去我的眼泪,然后顺着脸往下再抹去哈喇子。
“我自己来就可以。”
我夺过他的纸巾仓促擦脸,瞬间感觉像极了突发痴呆、生活不能自理的重症患者。
我很可恶,双手捂脸埋在他腿上,脸爆红。
石阡恒挠后脑勺抱歉地说:“我不知道你在喝水。”
好吧,我也不知道,我使劲搓了搓脸,搓得双颊热热的发烫,陈揽朝擒住我的手,提醒没洗手不干净。
我仰头清了两下嗓子,和卧病在床昏迷许久的相似,醒来第一件事是强撑身体交代后事。
在两人吃惊的目光中我颤颤巍巍伸出右手,想着应该借此时机和他搞好关系,或许真有那么个契机促使我不得不和他见面。
我对石阡恒说出了那句迟来的“Hi!”
他傻眼了,怔了半晌,学着我的动作抬起手放在脸侧,用我的方式回了那个招呼。
陈揽朝一言不发,在一旁默默地喝水。
他喝水的时候特别性感,我不是说他用我喝过的水瓶喝水这件事,而是他后仰头,凸起的喉结滚动,随意地半阖双眼看我,眼里带着不明显的笑意。
我分外熟悉那眼神,只要我去看他,他一定在看我的那种很模糊的错觉,好像他无时无刻不在用余光注视我。
不至于感到强烈的威慑,却让我心尖直颤,总觉得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他尽收眼底,无处遁形,无所保留。
若是我做了亏心事再编些谎话去哄骗他,他知道全部,反过头来质问我,看我怎么圆谎。
不知道那时候我能不能扳回一局。
“咳,那什么,那边好像有人叫我。”
石阡恒移开视线,回头看了眼大部队,远处欢声笑语,根本没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
“没有吧,再聊会儿。”
陈揽朝蔫坏,分明是知道他找个借口逃离而已,仍然煞有介事地放下水瓶瞧上一眼,抬起下巴示意,“他们都在忙呢。”
石阡恒急匆匆地走了,“你们继续,当我没来过。”
陈揽朝看着他逃命一般狂奔的身影,轻抿唇笑了。
他喝过水的嘴唇覆盖一层湿乎乎的水膜,看起来很软,不对,我试过的,确实很软。
我忽感口干舌燥,想亲,盯着他的嘴唇愈发逼近,却在说着旁的事,“我眼睛里好像进东西了。”
陈揽朝回过头来,用食指挑起我的下巴,他听信我的话当真去看眼睛,我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咽了一下口水猛地凑近,去堵住他的嘴,试探地用舌尖描绘着唇形舔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