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你去哪里了?你不是答应过要带我去打猎,我射弩射得好,你答应我的奖励呢?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这么久,你怎么也不回来看看我,你就不想曼萦?
“饿了吧,饭菜现成的。
我……陪你喝一杯?”
额娘走过来,递给阿玛一方湿巾,阿玛接过,握住额娘的手:“玉屏!”
额娘摇摇头,笑着说:“什么话都等吃过饭再说,曼萦……还是让她早点睡吧。”
阿玛转脸看看我,眼光复杂地让我心悸。
他浓密的眉毛深皱起,伸手在我脸颊上抚过:“曼萦,小曼萦,阿玛……回来得太迟,把你吵醒了。”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我想扑进阿玛的怀里,可意识全部被禁锢在身体里,我疯了一样看着他,连一根手指也没办法动弹。
阿玛拍拍我的脸,看我看得那样认真:“睡吧,乖女儿!
阿玛一会儿再来陪你。”
我看着阿玛和额娘走出卧房,却连一声也发不出,心里急得愤怒、急得悲痛。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景物模糊起来,有几个人回到我身边,隐约看起来是阿玛、额娘和孙嬷嬷。
有人在低声压抑地哭泣,我听见额娘镇定的声音:“嬷嬷,别这样。
你这样,叫我们挂心。”
孙嬷嬷哎哎地答应声,抽泣声却更大。
阿玛低身把我抱起来,我就在他怀里,却总是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硬硬的胡茬刮得我脸生痛。
“曼萦,曼萦,阿玛要走了……”
我仿佛嗯了一声,他抱着我的手紧了一紧。
额娘从他怀里接过我,我伏在她肩头,听着她从来都是温和的话语:“不论怎样,有我陪着你……”
整个世界黑了一黑,再亮起时,我已经躺在额娘的臂弯里,听着她唱的催眠曲。
“柳丝青青柳丝长,
阿囡困觉阿娘唱,
唱支船歌水当当,
驾只小船下河浜。
河水青青河水长,
阿囡困觉阿娘唱,
唱支茶歌上山岗,
背起竹篓采茶忙。
茶山青青茶山长,
阿囡困觉阿娘唱,
唱支嫁歌入洞房,
揭开盖头看情郎。”
我不要!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