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开口道:“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不介意等,多久我都能等。”
寂白望向身畔的少年,他微垂着脑袋,刘海掩映着他深邃的眸子。
“现在你还小,我不想拖你下水,连累你被老师责难,被同学龃龉。”
他的嗓音宛若被钢笔落在磨砂的纸上,带着沙沙的质感。
“我只问一句,你心里有我吗?”
他望向寂白,神情紧张而虔诚。
你心里有我吗。
寂白微微张了张嘴,但最终又阖上了,她低垂着脑袋,小紧紧地捏着斜挎包的肩带。
“有没有,你还感觉不出来吗。”
她低声说完这句话,加快步伐匆匆走开了。
暖溢的春风忽而抚入胸怀,谢随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甜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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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谢随果然如他自己所保证的那样,没再去过拳击室。
尽管经理给他打过好多电话,说要提高他的出场价,但是谢随没再露面了。
至少这段时间不可以,他不能让自己脸上再挂彩了。
三月底的下午,距离慈善晚宴开始还有几个小时,寂白去了谢随的家,看着他穿上了那件他自己觉得很好看的定制西服。
少年站在镜子前,身形挺拔有精神。
虽然面庞依旧充满少年感,但是他的身材已经显现出成熟的轮廓。
他兀自将衬衫规整地扎在了腰间,低着头理着衣摆,侧脸被灯光笼上一层阴影,五官也越发深邃。
他望向身后的女孩,忐忑地问:“帅吗?”
“帅的。”
寂白替他捋了捋衣角褶皱。
是真的好看,谢随本来就是衣架子的身材,穿上正装之后,收敛了全身的痞气,显出几分斯文禁欲的味道。
她将他拉过来,仔细凝望着他的脸庞,嘴角的位置淤青已经散了不少,但还是隐约能看出痕迹来。
寂白思忖片刻,从书包里摸出了粉饼和粉底液。
谢随预感不妙,往后退了退,防备地问:“干嘛?”
寂白在指尖挤出黄豆粒大小的粉底液,对谢随说:“我给你上个妆,遮一下。”
“老子宁愿死。”
谢随坚决拒绝,让他涂上这种女人才用的化妆品,当个小白脸,绝对不行,绝对绝对不行!
他宁愿死!
……
一刻钟后,谢随拉长着脸坐在椅子上,任由女孩拿着软绵绵的粉饼,在他脸上扑来扑去。
他的内心已经死亡了,漆黑的眸子里透出生无可恋的气息。
男孩子化点淡妆遮瑕一下,寂白觉得没什么毛病,她选的最自然的色号,完全不会让他变成小白脸。
但是从直男的内心来说,他是真的受不了,他已经变成小白脸了。
不过谢随拗不过寂白,他曾经说过,当他的女人,他什么都听她的...…
男人食言是比化妆更可怕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