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懂,谢仞遥这个做师兄的却不能不懂。
且不说自己是个男人,要再放任顾渊峙待在身边,任他这么沉沦下去,日后他修道的路恐怕都不会走太远。
他还是那么好的单灵根。
再长远些,等他日后若遇见真正心仪的人,怎么给心上人解释他这个师兄?
他这个师兄又如何面对师弟的道侣?
没发现便罢,发现了无论如何,谢仞遥都不可能再坐视不理。
但总要给顾渊峙找好去处,不能浪费了他的天赋。
无法王闻清明着说,谢仞遥想了想,问王闻清:“师尊给我说实话,落琼宗除了我们师徒五人,还有多少人?”
王闻清被他这个问题问得啊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半晌后重新抱起酒坛子,开始耍赖:“小遥啊,师尊晕了,头疼,疼得厉害,咱们下去吧啊......”
谢仞遥冷笑一声:“叫我猜猜,除了咱们师徒五人,最多还有一个师尊的师兄,我的那个师伯,对不对?”
王闻清僵了一下。
“我并非嫌弃宗门人少,倒觉得这样很好,”
谢仞遥又道,“只是我一个五灵根,将来恐怕要师尊费尽心思,更何况还有卫松云和小游,都是处处要师尊劳力操心。”
谢仞遥将王闻清胡乱堆到手肘处的衣袖折下来,仔仔细细为他整理好:“顾渊峙不同,他心思沉稳天赋又好,钟鼎宗瞧着又对他有意。
人往高处走,他想上山河风云榜,想扬名五大陆,再没有比钟鼎宗这样的一个宗门配得上他了。”
“师尊,”
谢仞遥朝他笑了笑,声音温和,“让我明天去见见那个钟鼎宗的首席吧。”
第二日晌午,谢仞遥就见到了玉川子。
定水城不过是钟鼎宗的一个过路点,真正的收徒大典举办之地,是在怀山大陆北面,定禅寺所在的五海府。
但即便如此,这么一个暂时的下榻之地已然是让谢仞遥惊叹。
贺泉亲自来接的他,他带着谢仞遥,推开了一扇朱红巍峨的府门,迎面而来的竟是一片望不见尽头的灵竹,如入群山密林。
谢仞遥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城中心会有的景色。
贺泉见他脸上似有诧色,便亲切地解释道:“谢道友莫笑,这灵竹是为了聚灵阵而种,不费什么事,一夜便可长成。”
实在是钟鼎宗弟子骄奢惯了,衣食住行可减,修炼却容不下半分马虎,宗门中处处是聚灵阵,便嫌弃外头灵力稀薄,只能走到哪种到哪了。
他一点大宗门弟子的高傲也无,反而是自嘲地笑道:“其实这灵竹用了一次就废在这了,总是被大师兄骂是骄奢的坏习惯,但一时是改不掉了。”
其实玉川子骂人是不会用骄奢这种温雅的词的,他生气时说出来的话往往令人羞于拿笔写到纸上。
贺泉笑得温和,这种事情,还是少点人知道为好。
而谢仞遥也才明白,为何他进了这宅子后,就觉得灵力充沛。
普通小宗门恨不得只供掌门长老的灵竹,对于钟鼎宗弟子,竟是到哪种哪的一次性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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