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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恪直到典仪落幕才真正有了实感,他已然是太子了。
不再是那个在大兄冠礼上站在角落的,仿佛多余的一个人。
也不再是那个少时总射不到柿果,得不到皇父拥抱的小孩子了。
从此以后,没人会忘记他。
没有人会不在乎他,他会是很重要的人。
他英挺的身姿被照在镜子里。
他盯了半晌,直到日落时分昏黄的橙黄色光线将他周身都勾勒出金色的轮廓,才忽的由衷的笑起来。
成为太子的元恪面对的第一件事便是告别。
至尊已下召,同意他的乳母女官,已年有五十七的王钟儿的固请,安排她于金墉城内寺出家。
相比别处的条件,禁中的条件已然是最好的。
若待以时日,身上的财帛再多一些的话。
甚至可以在宫外造宅而居,自由便不被限制在宫墙之内。
王女官很平静的接受了这样的安排,而后收拾打点了自己不多的一点行头。
在一个雨夜,同元恪道别后,便入内寺中。
彻底脱离了乳母,成为了太子的元恪,紧接着便要着手安排自己的东宫属官。
元宏原意将他的那些宦官一并驱逐,韶华却看出他心有不忍,只以需要人照顾为由将人留下。
行此安排都是为其后到来的至尊北巡,太子坐镇京师做准备。
为此,韶华特嘱御史中丞李彪为之照拂。
元宏因立太子而举宴清徽堂,欲以李冲再为太子师。
李冲却答:“东晖承储,苍生咸幸。
但臣前忝师傅,弗能弼谐,仰惭天日,慈造宽含,得预此宴,庆愧交深。”
元宏知他谦逊,自将先引愧于己,“朕尚不能革其昏,师傅何劳愧谢也。”
方将京师大事交付。
又指孙惠蔚,刘芳等人为太子元恪侍读,原废太子洗马裴延俊转太子中舍人。
(注1)
席间尚提及与穆泰谋反之事从者的处罚,皆有讨论。
至末时,元宏方提及立冯昭仪为皇后一事。
(注2)
元宏既将此事出口,便已为定论,众人心照不宣。